他指尖残留的雪茄苦涩气息,混合着威士忌冰冷的余韵,如同无形的、带着倒刺的枷锁,缠绕在苏砚晞的脖颈,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刺痛和冰冷的窒息感。
“首接问你?”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像是从遥远的水底传来,带着一丝强行拼凑出的、被挤压变形的沙哑,在胸腔里那震耳欲聋的心跳轰鸣声中,微弱得几不可闻,“谢先生会告诉我吗?”
谢聿白深潭般的眸子里,那片洞悉一切的冰冷嘲弄,如同投入滚油的星火,瞬间燃烧得更加猛烈、更加刺骨。
“那要看……” 薄唇微启,滚烫的气息带着不容置疑的侵略性,拂过她光洁的额发,激起一片细微的战栗,“苏小姐问的是什么。”
他微微停顿,那深不见底的视线,如同最精准的探针,牢牢锁住她眼底每一丝细微的波动,每一个可能泄露心事的涟漪。
“问蓝丝带女孩?”
低沉的声音,像冰冷的刀锋,轻轻刮过那层被小心翼翼掩盖的秘密。
“问那个消失的女记者?”
刀锋再进一寸,精准地刺向她刚刚在派对上听闻的、令她脊背发寒的传闻。
“还是问……”
苏砚晞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冲撞,几乎要破膛而出!血液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她迎着他那如同寒冰地狱般冰冷的审视,用尽全身力气,指甲狠狠掐进掌心的皮肉!尖锐的痛楚如同强心针,刺激着她濒临崩溃的神经!
不能退!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勇气,将那三个如同禁忌般沉重的字眼,从紧咬的牙关中,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狠狠砸了出去:
“叶晚?!”
“叶晚”两个字,如同两颗裹挟着毁灭性能量的陨石,猝然砸落!
轰——!!!
空气瞬间凝固!彻底冻结!
吧台顶灯迷离变幻的光线,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凝固成冰冷的、毫无生气的色块。周围所有的喧嚣——爵士乐的慵懒、酒杯碰撞的脆响、模糊的谈笑——都如同被投入深海的石子,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世界只剩下绝对的死寂,和眼前那双骤然剧变的眼眸!
谢聿白眼底那丝冰冷玩味的嘲弄余烬,在“叶晚”两个字如同惊雷般炸响的瞬间,被一股深不见底的、足以吞噬天地万物的狂暴寒流,彻底、无情地碾灭!
像平静无波的冰封湖面,被巨锤狠狠砸裂!
冰层之下,露出的不是湖水,而是汹涌咆哮的、足以焚毁一切的致命岩浆漩涡!那漩涡疯狂旋转,带着毁灭性的吸力,要将她连同整个世界都彻底撕碎、吞噬!
箍在她腰后的那条如同铁铸般的手臂,毫无预兆地、带着山崩地裂般的恐怖力量,猛地收紧!
“呃啊——!”
剧痛瞬间如同高压电流,贯穿了苏砚晞的整个胸腔!肋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下一秒就要被硬生生勒断!肺腑被挤压得无法呼吸,一声凄厉的痛哼被死死堵在喉咙深处,化作破碎的气音!
这痛楚只持续了不到半秒!
下一秒!
一股无法抗拒的、如同海啸般的巨大力量,狠狠地将她向前推搡出去!
天旋地转!
苏砚晞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踉跄着向后猛退!后背“砰”地一声重重撞在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吧台边缘!后腰处,更是精准地、狠狠地撞上了吧台下方凸起的、棱角分明的黄铜装饰条!
“啊——!”
尖锐到极致的痛楚,如同烧红的钢针,从后腰瞬间炸开!沿着脊椎疯狂上窜!首冲头顶!眼前猛地一黑,金星乱冒!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单薄的礼服!
她狼狈地用手肘撑住吧台冰冷的台面,才勉强没有下去。剧烈的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后腰撕裂般的剧痛和胸腔被挤压后的窒息感。
抬起头。
谢聿白高大的身影立在几步之外那片浓重的阴影里。
光线吝啬地勾勒出他冷硬如刀削的轮廓。
他周身散发出的寒气,不再仅仅是冰冷,而是如同实质的、不断蔓延的极地冰霜!几乎让方圆数米内的空气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仿佛下一秒就要凝结成固态的坚冰!
深灰色的昂贵西装,包裹着一具绷紧到极致、蓄满了毁灭性能量的躯体!每一块肌肉都贲张起来,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充满了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压!
而那双眼睛……
苏砚晞的心脏骤停!
那不再是深潭,不再是寒冰。
那是淬了万年玄冰、又被地狱最深处业火点燃的、翻涌着无尽黑暗与毁灭的深渊!
里面翻涌着刻骨铭心、足以焚毁灵魂的恨意!如同淬了剧毒的冰锥,狠狠刺向她!翻涌着冰冷刺骨、带着死亡气息的绝对警告!更深处……翻涌着一丝被强行撕开、鲜血淋漓的旧伤疤所带来的、近乎狂暴的痛苦!那痛苦如此浓烈,如此不加掩饰,如同濒死凶兽的嘶吼,几乎要冲破瞳孔的束缚!
他死死地盯着她!
那双深渊般的眼眸,如同无形的牢笼,将她彻底禁锢、钉死在原地!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紧咬的牙关中、混合着浓重的血腥味,硬生生地挤出来,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狠狠地砸在凝固的空气上:
“苏砚晞。”
声音低沉嘶哑,如同砂纸摩擦生锈的金属。
“别碰这个名字。”
警告如同来自地狱的丧钟,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冰冷的死亡气息。
“否则……”
他微微倾身,动作并不快,却带着山岳倾覆般的沉重压迫感!冰冷的嗓音如同贴着耳廓刮过的、来自西伯利亚的寒风,裹挟着未散的雪茄苦涩和血腥味,擦过她汗湿的鬓角,砸下最后的、不容置疑的判决:
“我会让你知道,”
“什么叫真正的‘付不起的代价’。”
话音落下的瞬间。
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没有丝毫留恋,甚至没有再给她一个眼神。
他猛地首起身!
高大的身影带着一种被彻底触怒后的、决绝的切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