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平宁郡主忐忑不安,下马车的时候脚一崴,直接往前扑了出去。
眼看着就要栽倒在地,离她几丈远的江殊突然身形一闪,伸手稳稳的扶住了她。
平宁郡主有些愕然,本能般的就要去推开江殊。
江殊却是先她一步,后撤数步,重新回到苏洛的身边。
“母亲可要站稳了,若是在家门口摔一跤,传出去可是要惹人笑话的!”
苏洛偏头看了身侧的男人一眼。
虽然他话语淡薄,但是她能感受到,他此刻内心有情绪在鼓荡。
刚才平宁郡主要推开他,他一定觉得很难过吧?
这样一来一回,已经到了午后。
厨房准备了饭菜,众人一桌吃过后,老夫人直接让人将张管事提溜了上来。
江阳一桶冷水下去,昏迷的张管事清醒过来。
他的身体不断在抖动,匍匐在地上恸哭。
“老夫人,我这都是猪油蒙了心,求您看在我母亲的份上,饶过我这一回吧!”
老夫人厉声道:“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今日若不给你一点教训,别人还以为我们国公府当真是良善好欺!”
张管事见老夫人那边行不通,又朝着苏洛的方向猛地磕头。
“少夫人,都怪我有眼不识泰山,对您大大不敬,您就饶了我这回吧,我以后做牛做马来报答您!”
苏洛轻笑一声:“算了,你这样的蛀虫我可是养不起!”
张管事又转向江殊的方向,虽然头皮发麻,但事关自己性命。
“世子殿下,求您大人有大量,饶过小的这一回!”
江殊淡淡看了他一眼,挥了挥手。
婢女小厮们鱼贯退下。
“祖母,张管事不能送京兆尹,要在府内处理掉!”江殊说道。
这话一出,房内一片吸气之声,就连苏洛也愕然看向男人。
老夫人沉吟片刻:“他所贪墨的数额,的确死不足惜!但是……”
张管事求饶不成,双眸里迸出愤怒而凶狠的光。
“你们没有权利杀我,我不是国公府家奴,就算是贪墨,也罪不至死,最多我这辈子都吃牢饭!你们不能杀我!”
这也是老夫人的顾虑。
张管事可不是路边的阿猫阿狗,不是随便就能弄死的。
江殊看向张管事的目光一片寒凉。
“你一共贪墨了二十万两白银,但在你的小金库里,我们却只找到八万两,剩下的都去了哪里?”
说到这,江殊抬眸看了一眼平宁郡主。
平宁郡主心肝直颤,衣袖下的双手紧紧绞在一起,强忍着不让自己露怯。
江殊嘴角勾起一丝淡笑,继续道:“你这本册子上写着,这十年来,一共给甲两万五千两,剩下的有八万两左右,你都给了乙。
你现在告诉我,这个乙,到底是谁?除了从国公府拿走银子,你还帮他带走什么,说!”
江殊这话一出,平宁郡主暗暗松口气,原来这老匹夫用的是代号。
只要没明确写出自己的名字,自己就安全了。
江殊闲适的窝在椅子上,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锋利异常的匕首。
“将你背后的人说出来,我可以保你性命,并且,你现在所有的产业,我都不会收走,你要是不说……”
他将手上匕首反手一甩,那匕首快若流光,直奔张管事的面门。
张管事魂飞魄散,偏偏他被江阳按着,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把匕首朝着他的眉心而来!
他惊恐的闭上了眼睛。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却并没有到来,他只感觉到一股森森然的凉气,紧贴着头皮而过。
紧跟着,是女人慌乱的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