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管事睁开眼,看到平宁郡主正捂着胸口大喘气。
她头上的一根碧玉钗被拦腰削断,一截还在发间摇摇欲坠,一截掉在地上,断成了好几块!
江殊眸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母亲,您没事吧?您本来坐的好好的,为什么要乱动?
平宁郡主吓得够呛,抚着胸口好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
老夫人道:“你也真是的,下次见殊儿要出手,你就得注意些,还好只是断了根簪子!”
平宁郡主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刚才就差那么一点,自己的小命就要玩完了,老夫人居然说的这么轻描淡写。
这世上,恐怕没有谁,能比得上江殊在老夫人心内的位置了。
平宁郡主忍着满腔愤怒,开口道:
“母亲,张管事所犯罪责虽然不小,但咱们也不能滥用私刑,若是被有心人抓住把柄就麻烦了!”
张管事抓到一丝生机,极力挣扎起来。
“就是,你们不能杀我,你们没权利!苏洛你个小贱人,你不好好伺候夫君,出来蹦跶个什么?
你从前就跟男人不清不楚,现在每天都自由在国公府出出进进,是不是就更方便你……”
张管事实在是气极。
反正他们也不能杀死自己,他就要骂个痛快。
要不是苏洛挑事,自己现在这个管事还做的美滋滋的呢!
都是这个小贱人!
他咒骂的话还没说完,江殊突然一个闪身就到了他身边,伸手将他的下巴卸了下来。
“苏……贱……”张管事嘴角直流涎水。
“你以为这样我就不能杀你吗?”
江殊拿出一块雪白的帕子,狠狠擦了下手,对门外扬声道:
“老族长,现在是你清理门户的时候了,你族人贪墨主家钱财,又与侄媳通奸,按照族规,可以打死示众!”
话音一落,几个人影从门外走了进来。
一个头发发白的老人,后面跟着几个身强力壮的汉子。
张管事的眸子瞪大,里面爬满了惊恐。
“我说……我……缩……”
“我现在不想知道了!”江殊将手上帕子扔掉,“老族长,带下去吧!”
张家族长跪倒在老夫人面前。
“老夫人对我族人一直照顾良多,张三却狼心狗肺,是我管教不严,还望老夫人恕罪,我这次带回去,一定将他狠狠打死!”
说着,他就要跟老夫人磕头。
老夫人赶紧上前将他扶起:“您客气了,这是他的品行不端,跟您没有关系!”
头发发白的老族长一再告罪后,几个壮汉拖着张管事走了。
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湿哒哒的线。
张管事竟然尿裤子了。
既然这么怕死,当初贪墨的时候,又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苏洛心生感慨。
果然还是要死到临头,才知道什么事情能干,什么事情不能碰。
知道什么人是好的,什么人又是黑心肝的!
江殊的眸光幽深,看着张管事离开的背影定了少许,收回视线,猛地咳嗽起来。
这一阵咳嗽下来,他白皙异常的脸都晕成一片红色,鲜艳异常。
一双眸子里的水雾,更像是随时都能滴下来。
苏洛牢记自己的人设,赶紧上前给他顺气。
“夫君,夫君,你是不是刚在地下室寒气入体了,要不咱们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反正该整治的人也整治的差不多了,她不愿意在这跟两个长辈虚与委蛇。
江殊还没说什么,老夫人已经急不可耐的站起来。
“还说什么,快扶回去,让府医赶紧去瞧瞧!”
苏洛赶紧伸手扶住江殊。
男人很虚弱,将身体大半的重量都靠在苏洛身上。
苏洛拧眉,这次难道不是装的?
在经过平宁郡主身侧时,男人开口,声音低的只有他们三人能听见。
他说:“母亲,这下你放心了吧?死人,是永远都不会开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