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南星浑身一僵,脑子里嗡的一声,彻底空白。
眼睛下意识睁得大大的,映出他近距离下依旧清晰深刻的眉眼轮廓,还有那长而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着,扫过她的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
这个吻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带着侵略性,反而有些小心翼翼,像是在试探。
唇瓣相贴的触感柔软又温热,带着他身上独有的、干净好闻的气息,将她彻底包围。
他的呼吸洒在她的鼻尖,有些烫人。
那点僵硬在她还没察觉的时候就悄悄散去了。
被他攥着的手腕处,热度源源不断地传来,几乎要烫伤她的皮肤。
祝南星感觉眼皮越来越重,最后不受控制地,轻轻阖上了眼。
随着眼睛闭上,其他的感官似乎变得更加敏锐。
她能清晰地听到彼此交错的呼吸声,还有自己那如同擂鼓一般的心跳。
脸颊烫得厉害,她甚至能想象出自己此刻肯定红得不像样子。
攥着身下床单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指节都有些发白。
屋里很暗,只有窗外那点微光勾勒出他专注的侧脸轮廓。
静得只剩下唇瓣相触的细微声响,还有两人之间逐渐升温的气息,暧昧不明地在空气里如蜜糖一样的缠绕着。
他握着她手腕的力道似乎松了些,又好像没松,只是指腹无意识地了一下她的皮肤,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从手腕一路蔓延到心底。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了几秒。
唇瓣相贴的触感清晰又陌生,祝南星能感觉到他呼吸的热度,和他身上传来的让她心安又心慌的气息。
然而,预想中的下一步并没有到来。
他就只是这样贴着她,动作生涩得不像话,带着一种近乎笨拙的小心翼翼。
没有加深,没有索取,仅仅是唇与唇最单纯的碰触。
这算什么?
祝南星猛地回过神,脸上轰地一下烧得更厉害了。
心跳依旧快得吓人,但刚才那种全然空白、任人宰割的感觉却退潮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羞窘和荒谬感。
她几乎是凭着本能,抬手抵住他的胸膛,稍一用力便将人推开了些许距离。
裴西洲似乎没料到她会突然反抗,顺着力道微微后撤,那双深邃的眼眸在昏暗中依旧牢牢锁着她,里面翻涌的情绪似乎平息了些,又好像多了点别的东西。
祝南星不敢再看,也顾不上被他攥着的手腕还残留着滚烫的温度,手忙脚乱地从床上爬下来,连鞋都来不及穿好,赤着脚踩在微凉的地上,激得她打了个细微的哆嗦。
“我……我出去看看。”她丢下这句话,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慌乱穿上鞋子,几乎是落荒而逃。
拉开房门,脚步踉跄地冲出去,身后似乎隐约传来一声极轻的低笑,像是羽毛轻轻搔刮过心尖,让她本就发烫的脸颊更是烧得厉害。
祝南星靠在门外的墙壁上,冰凉的墙面稍微缓解了皮肤上的热度,但心里的那团火却越烧越旺。
她抬手用力扇了扇风,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裴西洲他……他刚刚是在亲她?可那动作也太纯情了吧?
上辈子她和汪文良还曾经有个女儿,所以对这些事情并不陌生。
陌生的只是对象换了人,裴西洲给她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祝南星深深呼吸了一下,让自己的心跳平稳一下。
她想起他刚才专注又略带紧张的神情,想起那个轻柔得如同羽毛落下的吻,和他后面那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这家伙,看着像是硬邦邦的,但是实际上的动作却显得格外的稚嫩?这应该是他第一次亲女孩子。
这个念头让她莫名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不可思议。
刚才那种几乎要心跳过快的紧张感,好像也因此消散了不少。
正胡思乱想着,厨房那边隐约传来锅碗瓢盆碰撞的声响和说话声。
祝南星定了定神,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
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服和头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朝着厨房快步走去。
厨房里亮着一个小灯泡,光线虽然不是特别亮,但是也足够够用,不像祝家那个大院,做饭都要在院子里趁着天色赶紧把饭做好。
马岚正围着围裙,和之前见过专门照顾姨婆的林婶在灶台边忙碌着,准备着晚餐。
听到声响,两人同时回过头来,马岚脸上立刻带了几分笑,“是南星啊,怎么来厨房了?要是无聊,就去堂屋坐着休息,晚饭很快就好。”
“我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祝南星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是刚睡醒,没想到会睡这么沉。”
“你今天是累到了,家里反正也没什么事情,你多睡会儿也没关系。”
祝南星看她们似乎在包包子,干脆洗了手一起帮忙。
“回头你要是去跟西洲一起上岛,一定要多带点东西过去,不然海岛上许多东西都不好买,一般一周才会出来一次采买,要是急着用什么东西,还要等很长时间。”
马岚对祝南星传授自己的经验,“等咱们回到南城,你们先在家住两天,等把上岛的东西都准备差不多再上岛。”
“嗯,我听妈的。”祝南星认真的点头,知道马岚是为自己好。
海岛马岚肯定是去过的,所以这也是她的经验之谈。
“回头你要是在海岛上住不习惯,你就来南城这边。”马岚说着话,手上动作也没耽误,一捏一扭,一个漂亮的包子就包好了。
“家里的房间一首给你们留着,平时家里就我和丽丽以及莺莺三个人,你爸爸也不太回来。”马岚顿了下,看了祝南星一眼,“西洲和你说了没?他认养了一个女儿。”
“说了。”祝南星脸色没什么变化,“说是他战友的女儿。”
马岚叹了口气,“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她爸爸战死,母亲受不了打击,当时己经怀孕了,一尸两命,只剩下她自己。”
“丽丽家也没什么亲戚了,只剩下她自己,所以西洲就收养了她,算是给她一口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