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哥华的第一片枫叶染红时,黎婉将最后一份设计稿交给副总。她轻轻抚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行李箱里塞满了顾母寄来的孕妇枕和顾南洲网购的防辐射马甲。登机前,她给顾南洲发了条消息:枫叶替我捎了封信,查收记得带伞,配图是舷窗外被秋雾笼罩的雪山。
北京的秋阳裹着槐花香漫进机场,黎婉刚走出闸口,就看见顾南洲站在人群中。他穿着她去年设计的墨蓝色风衣,领口别着枫叶形状的胸针——正是她今早寄给他的礼物。男人快步上前,目光掠过她泛青的眼下,喉结动了动:“怎么不告诉我航班?”
“想检验顾总有没有时刻关注天气。”黎婉笑着将手塞进他大衣口袋,触到里面温热的暖手宝。顾南洲替她拉过行李箱,另一只手牢牢护在她腰侧,人群中有人认出这对豪门夫妻,快门声此起彼伏,他却只是将她往怀里带了带,雪松香水混着婴儿爽身粉的淡香扑面而来。
医院走廊的消毒水气味里,顾南洲攥着产检单的手微微发抖。B超室的灯光亮起时,他几乎是屏住呼吸盯着屏幕。“宝宝发育得很好。”医生的话让他紧绷的肩膀突然松懈,黎婉看着他泛红的眼眶,想起视频时他总对着超声波照片发呆的模样,伸手轻轻握住他冰凉的指尖。
建档窗口前,顾南洲认真填写资料,钢笔尖在“父亲”一栏停顿了两秒。“顾先生,您太太的职业填‘设计师’吗?”护士的询问让他抬头,目光落在黎婉被风吹乱的发梢上:“不,填‘FLORA首席创意总监’。”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也是我余生最珍贵的作品。”
回家的车上,黎婉靠在真皮座椅上打盹,朦胧间感觉有人替她系紧了安全带。睁开眼时,顾南洲正将毛毯轻轻盖在她身上,手机屏幕亮起——是叶简发来的消息,附带恩恩戴着小皇冠的照片:欢迎小皇上来地球考察。
“恩恩会笑了吗?”她揉着眼睛问。顾南洲启动车子,后视镜里映出他嘴角的笑意:“黎辰录了视频,等你到家就能看。”他忽然伸手调低空调温度,“孕妇不能受凉,陈姨炖了燕窝,放在保温箱里。”
别墅玄关的感应灯亮起时,黎婉愣住了。婴儿房的门虚掩着,透出暖黄色的光,星空投影仪正在天花板上旋转,照得满墙的婴儿衣物泛着柔光。顾南洲从身后环住她,下巴搁在她发顶:“上周飞南城没告诉你,把婴儿床组装好了。”
主卧的梳妆台上,放着她走前没织完的婴儿毛衣,旁边是顾南洲的“学习成果”——歪歪扭扭的毛线袜和绣着错版字母的口水巾。黎婉拿起袜子,发现内侧用金线绣着“G&L”,转身时撞进男人温柔的目光:“针法生疏,但心意满分。”
深夜胎动时,黎婉被轻轻的开门声惊醒。月光中,顾南洲赤脚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在她身旁躺下。“吵醒你了?”她低声问。男人摇头,掌心覆上她的孕肚,声音带着困意:“宝宝在翻跟头,我来当保镖。”
窗外的秋雨轻轻敲打玻璃,黎婉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忽然觉得温哥华的三个月像场漫长的梦。此刻,顾南洲的手指在她肚子上轻轻画圈,哼着跑调的摇篮曲,胎动竟渐渐平息。她转身时,男人立刻将她圈进怀里,体温透过睡衣传来:“以后产检,我要当专属司机、拎包员,还有……”他顿了顿,在她额角落下一吻,“最合格的准爸爸。”
晨光微露时,黎婉在婴儿房发现了顾南洲的秘密。笔记本上密密麻麻记着“孕妇饮食禁忌”“胎教音乐推荐”,最新一页写着:待办事项:学习换尿布、报名育儿课、给宝宝取小名。她摸着微微发烫的眼眶,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顾南洲端着早餐倚在门框:“设计师,今天想吃西式还是中式早餐?”
“都要。”她笑着伸手,男人立刻快步上前,将她的手包进掌心。窗外的秋叶打着旋儿飘落,却在阳光里泛着金色的光,像极了爱情最温柔的模样——兜兜转转的思念,终会在某个清晨,酿成触手可及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