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的玻璃幕墙映出深秋的银杏，金黄的叶片在风里翻涌。黎婉扶着腰推开会议室门时，七台投影仪同时熄灭，二十余名设计师齐刷刷起身——有人盯着她隆起的小腹，更多人被她脚下那双珍珠扣平底鞋惊住了。
“都坐下。”她的声音像冰锥划破凝滞的空气，指尖划过会议桌时带起细微的声。孕期浮肿的手腕上，翡翠镯子与大理石桌面轻碰，发出清泠声响。三个月前她踩着十厘米红底鞋离开时，曾说“FLORA不能输”，此刻孕肚在真丝衬衫下勾勒出柔和弧度，却让在场所有人莫名绷紧神经。
设计总监推了推眼镜，率先打开平板电脑：“黎总，秋冬高定系列己完成80%，但面料供应商……”话音未落，黎婉突然按住他滑动屏幕的手。众人这才发现，她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却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样品室那件星空刺绣裙，”她转头看向实习生工位，吓得新人差点打翻马克杯，“金线密度比温哥华定稿少了37针。”整个会议室骤然死寂，只有中央空调的嗡鸣。顾南洲特意为孕妇定制的座椅传来轻微的皮革摩擦声，黎婉缓缓坐下，孕肚抵住桌沿的瞬间，有人听见她压抑的闷哼。
“我在温哥华收到37封邮件。”她调出手机里的文件夹，三百多张设计图铺满投影幕布，“关于孕妇装的市场调研，关于童装线的色彩配比，关于……”突然剧烈的胎动让她攥紧扶手，却面不改色地继续道，“关于你们以为我在养胎，其实在扒你们每个设计漏洞。”
设计部最年轻的设计师突然举手：“黎总，您现在的状态还适合高强度工作吗？”话音刚落，整个会议室的温度仿佛又降了三度。黎婉轻笑出声，指尖划过孕肚，目光却像淬了冰：“要不要试试，在分娩阵痛时改设计稿？”
散会后，茶水间炸开了锅。“黎总穿平底鞋比踩恨天高还吓人！”“你们注意到没？她连胎动都能忍得滴水不漏！”而此时的总裁办公室，顾南洲正半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给黎婉揉脚。“听说你把设计部训得服服帖帖？”他的唇擦过她脚踝，温热呼吸惊起细密战栗。
黎婉倚着沙发，指尖绕着他的领带：“还不是被某人惯的？”她突然按住他不安分的手，将平板电脑塞过去，“看看这个，孕妇装系列的新灵感——把你的西装元素融进去，叫‘总裁夫人特供款’。”
顾南洲：“听你的想叫什么叫什么”
黎婉：“顾大总裁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窗外的银杏叶簌簌飘落，顾南洲望着她眼底跳动的星光，忽然俯身吻住那抹狡黠的笑意。办公桌上，未完成的婴儿毛衣旁，产检单上宝宝的小手印与设计草图叠在一起，像是某种温柔的隐喻——最锋利的锋芒，终将化作守护生命的柔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