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的瞬间,熟悉的雪松香气扑面而来,却混着淡淡的茉莉味——是她离开前更换的香薰还未散尽。黎婉站在玄关,看着玄关柜上自己临走时摔碎的琉璃摆件,此刻竟被细心地粘好,裂痕处还嵌着金箔,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微光。
顾南洲将车钥匙随手丢在大理石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扯了扯湿透的领带,目光落在黎婉身上,声音低沉而不容置疑:“明天回公司上班。”
黎婉脱鞋的动作顿了顿,首起身子挑眉看向他:“顾总听不懂人话?我说了,辞职了就是辞职了,不去。”她将包包甩在沙发上,带起一阵风,吹得茶几上的纸张微微晃动。
顾南洲从西装内袋掏出那份辞职信,甩在茶几上,信纸边缘的焦痕依旧清晰:“辞职报告我没签字,在我这儿,你就还是顾氏的首席设计师。”他的眼神带着几分笃定,仿佛认定她会妥协。
黎婉只觉得气血上涌,抄起沙发上的抱枕就砸了过去:“顾南洲!你以为你是谁?想让我去就去?求我啊,你求我,我兴许还能考虑考虑!”抱枕砸在顾南洲胸口,又弹落在地。
顾南洲脸色瞬间冷下来,周身的气压低得可怕。他盯着黎婉倔强的眼神,咬牙吐出一个字:“滚!”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两人就这么对峙着。黎婉眼眶泛红,心中满是委屈与不甘,转身就往卧室走去,重重地摔上了门。
门后的黎婉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她不明白,顾南洲明明对她的设计毫不在意,为什么非要她回公司。回想起这一路走来的种种,从联姻时的各取所需,到后来那些若有若无的温柔,再到因为工作理念不合而产生的激烈冲突,每一幕都在脑海中不断回放。
而客厅里,顾南洲站在原地,盯着紧闭的卧室门,胸口还残留着抱枕砸中的触感。他弯腰捡起地上的辞职信,手指轻轻抚过信纸上黎婉的签名,想起她在老宅时认真画画的模样,想起她得知哥哥离开时红着眼眶却倔强的神情,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他懊恼地抓了抓头发,转身走向书房。打开保险柜,里面整齐地摆放着黎婉历年来的设计稿,包括那些被她烧掉的手稿的备份。他取出其中一本,翻开看着里面那些充满灵气的画作,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夜深了,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间。卧室里,黎婉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思绪万千。她知道,自己对顾南洲的感情早己不是单纯的合作关系那么简单,可每次面对他的强势与不理解,她又忍不住想要逃离。
书房中,顾南洲坐在书桌前,台灯的光晕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他看着桌上的辞职信,拿起笔,却始终没有落下。窗外的月光如水,照在他紧锁的眉头上,映出他眼底复杂的情绪。这场关于去留、关于感情的较量,似乎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