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板溅起泥点。
林羽拐进小广场时，三个壮汉正踢着蜷缩的麻布团。
碎瓦片扎进孩子脚踝，血渍在石缝里蜿蜒。
"住手！"
雷纹在指节爆出蓝光。
领头的刀疤脸转身啐了口痰："小崽子少管闲事。"他腰间的铁链哗啦作响，抬脚碾向孩子手腕。
林羽左掌拍在潮湿的砖墙上。
五道电蛇顺着墙缝窜出，缠住刀疤脸的牛皮靴。
焦糊味混着惨叫炸开，铁链当啷坠地。
"元素使！"卖炊饼的老汉打翻了蒸笼。
另两个恶霸抡起木棍扑来。
林羽右手指尖发颤，雷光在袖口乱窜。
他咬破舌尖压下反噬的刺痛，抬脚跺向积水洼。
水幕裹着电花泼在恶霸脸上，两人抽搐着栽进臭水沟。
孩子抹着泪钻进人群。
刀疤脸拖着冒烟的裤腿后退："你给我等着！"铁链在石板路上刮出火星，转眼消失在巷尾。
围观者爆出喝彩。
林羽背靠墙根喘气，十指像被烙铁烫过。
他攥紧袖口藏住焦黑的指尖，突然听见银铃晃动的脆响。
戴瑶的浅绿裙裾扫过石阶。
她弯腰捡起孩子掉落的木偶，发间玉簪晃出流光："控雷不伤青砖分毫，好精妙的元素掌控。"绢帕递到林羽面前时，沾着淡淡的兰花香。
"雕虫小技。"林羽偏头避开她的目光。
雷纹在耳后突突跳动，他看见二楼茶肆晃动的竹帘。
赵坤捏碎了青瓷杯。
茶汤顺着指缝滴在云纹靴上，他盯着广场中央被百姓围住的灰衣少年。
戴瑶发梢沾着林羽袖口的焦灰，那抹灰比鞭子抽在脸上还疼。
"查。"他碾碎杯底的茶叶，"天黑前我要知道这杂种的底细。"身后的灰衣人躬身退进阴影，腰牌上的赵字闪过血光。
林羽扯了扯冒烟的袖口。
灵月突然在识海里炸开尖叫："东南方屋顶！"他猛抬头，只看见掠过的乌鸦带着雷元素残留。
戴瑶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茶肆空荡荡的竹帘还在摇晃。
"当心。"她指尖拂过林羽开裂的虎口，治愈术的暖流还没成型就被雷纹弹开。
林羽后退半步撞上货摊，山楂滚了满地。
赵坤在转角阴影里冷笑。
他着新换的翡翠扳指，身后五个壮汉正在捆扎带倒刺的牛皮绳。
西市牌坊的影子渐渐拉长，笼住了半个广场。
赵坤踹开货摊。山楂滚到林羽布鞋前，沾着泥浆。
"杂种挺会耍戏法。"赵坤踩碎两颗山楂，"陪我的狗练练？"五个壮汉亮出带刺的皮绳。
林羽后退半步："没兴趣。"
"怕见血？"赵坤扯开衣领露出刀疤，"你娘当年求饶时可比你硬气。"
雷纹在掌心发烫。林羽咽下喉头血腥味："怎么比？"
火把圈出空地。
壮汉甩动皮绳扑来。
林羽左手画圈，水幕裹住刺绳。
右手弹指，火星点燃浸水的绳索。
火蛇撞上水幕化成白雾，壮汉捂着眼惨叫。
"废物！"赵坤踢翻第二个手下，"用土符！"
黄符纸燃起。
石板震动裂开，碎石射向林羽面门。
他踏碎水洼跃起，指尖火苗点在飞石上。
烧红的石块调转方向，砸中壮汉膝盖。
戴瑶拍手："水火相济，妙！"
赵坤额头青筋暴起。
最后三个壮汉同时甩出铁蒺藜。
林羽扯下酒铺幌子浸入水缸，湿布卷住铁蒺藜反抽回去。
壮汉被缠住脚踝摔进泥坑。
人群哄笑。赵坤拔刀劈向林羽。
"够了！"戴瑶甩出金丝缠住刀柄，"赵家就这点气量？"
林羽擦掉鼻血："承让。"
赵坤甩开金丝。
刀刃擦过林羽耳畔钉在墙上，刀柄红穗缠着戴瑶的断发。
他凑近林羽耳边："活不过霜降。"
乌鸦在屋檐叫第三声时，林羽拐进暗巷。
灵月突然预警："房梁！"他侧身避开落下的瓦片，黑影蹿过墙头。
戴瑶追上来："我送你回去。"
"不必。"林羽捏紧袖中雷符。
他听见五道不同步的脚步声分散在巷子两端。
西市钟声敲响。
林羽绕路七次才甩掉跟踪者。
灵月感应到三处雷元素残留，都在必经之路上。
他翻进废弃马厩，从狗洞钻回住处时，衣摆沾着带铁锈味的苔藓。
油灯照亮窗缝新刻的刀痕。
林羽把雷符压在枕下，听见屋脊有碎雪滑落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