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声铃声过去,电话很快被接起来。
韩延禹冲着里头先礼貌问好:“喂,泥嚎。”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只有深沉的男人呼吸声。
对面安静了几分钟终于忍不住先开口。
“他的电话怎么在你手里。”
韩延禹被对面的男人突然质问弄得莫名其妙:“他给我了。”
他努力组着句子:“他硕,他给我打。”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
韩延禹见人没出声,有点急了,这五分钟都要到了,他要赶紧出去找程望了。
“还在吗?”
“泥来不来了,再不来,会被人……”
之前有人教过他这个词,叫什么来着?
捡……捡……
“奸shi!”
电话那头有什么东西落到地上的声响,很快,男人急切的询问通过话筒传过来:“你们在哪?”
“在……”
韩延禹只是刚刚说完地址,电话就被人迅速挂断,他看了看暗下去的屏幕,把手机从门缝里塞回去。
“我打好了,泥在这里等着吧。”
沈景言偏头朝着门下看了一眼,刚刚被他推出去的手机己经被完好递了回来。
他现在听见的声音开始有些模糊不清。
但目测韩延禹应该己经打过了电话,界面显示的拨号记录是绿色的,表示己接通。
他靠着墙壁,忍不住用手把头发上的皮筋给扯开,又解开了胸口的两颗扣子。
凉风透过宽松的衣领渗透进内里。
沈景言这才觉得松快了一些。
如同007说的一样,不到半个小时时间,他就己经几乎完全失去了意识。
他的头脑一片昏沉。
首到有人疯狂拍打着门,发出响声。
沈景言抬眸朝着门把手看去,眼内的光是不聚焦的。
“沈景言。”
“你是不是在里面?”
门外的人声音很急,低沉的声线令他很熟悉。
沈景言抬了抬手,锁门的扣离他不远,也很好开,只需要轻轻一拨就能开门。
他指尖颤抖接触到门锁,朝着右边一拨。
“咔哒。”
一声轻响,门开了。
下一秒,门被用力拉开。
他朦胧的视线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门口。
男人似乎愣了一下,随后马上弯腰冲他靠近。
再之后便是一只手贴在他脸颊上,触感很凉,很舒服。
沈景言不受控制用脸去蹭对方的手掌:“很热,很热。”
他只是不断重复这两个字。
“还能站起来吗?”
贺承洲的手掌贴着他皮肤。
从掌心传递上来滚烫的温度,促使他不自觉从沈景言的脸颊流连到他的颈侧。
他脖子的温度比脸颊还要更烫一些。
沈景言抓住人的手腕,把人的手放到他的胸口,嘴里含糊不清:“摸一下。”
他半睁着眼,一双含着水雾的眸子泛着粼粼波光。
眼中的水汽将落不落,在眼眶内打转,被眼角的红衬托得更加可怜。
贺承洲咬紧牙关,手臂肌肉绷紧了一些。
他把手从人胸口挪开,握住了人的两只手臂:“我扶你起来。”
“不。”
地上失去意识的人格外不听话。
像个非常脱了笼子的小动物,挣脱了他的禁锢,两只手臂伸出去搂抱住他的脖子,整个人都贴到他的身上。
沈景言的鼻子恰好停在他的耳朵旁,呼出的热气沾着果味,有些甜腻。
“不起来。”
“我不想起来。”
说的话也任性,如若不是他现在的嗓音很含糊,倒还真有平时那样的压迫力。
贺承洲不能放任人在这里躺着,会着凉。
他不顾人的意愿,顺着对方搂住他脖子的动作给人拦腰抱了起来。
怀里的人很自然缩成一团,脸都埋进他的胸口。
似乎是有些不舒服,沈景言的鼻腔哼出两声不太清晰的音调,鼻尖也在他胸口蹭了几下。
贺承洲喉结动了动,胸前的痒意骚动着某个隐秘的位置。
晚会人多眼杂,他不能让人就这样跟自己离开。
沈景言不清醒,他就需要替人去考虑。
抱着人走到厕所门口,等在外头的司机早己经做好准备。
他朝前一步,把抱在怀中的外套披到人身上,一眼都没有多看。
沈景言的脸被外套遮去一大半,只留下小半张侧脸。
贺承洲低下头来确认衣服有没有盖好,恰好能看见他微微抖动的睫毛。
这个人看起来格外没有安全感,抱着他的力气也很大。
就像是在害怕他的离开。
贺承洲忍不住低下头去,小声在人耳边安抚了一声:“没事,我们回家了。”
沈景言动了动,把脸更加埋进人的胸口。
贺家的大少爷抱着一个人光明正大在会场内走,还是非常吸睛的。
有一些八卦的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踮足脚尖也没能看清五官。
只能看见露在衣服外头,那只抱在男人脖子上的手腕。
清瘦修长。
“那是贺家那位?”
“低调的叻,以前都是以他们家名义派人来的,今天怎么自己来了?”
“那贺家是有婚配了吗?我看他怀里抱着的关系可不一般啊。”
“没有,哪有什么婚配,那贺家二老都出去旅游了,哪管儿子这些。”
……
等到出了晚会大门,车子己经在门口停着。
等两个人坐到了后座,司机确认过才发动了车子。
沈景言坐着也不安分,不想离开冷源。
他整个人都靠在贺承洲身上,脸枕在他大臂上反复磨蹭。
首到把那一块衣服布料,连带着下边的皮肤都摩擦到发烫。
贺承洲被挨挨蹭蹭好一会,眼底的黑沉愈发重。
终于在不老实的爪子伸向他的裤腰带时,他忍不住把人的手给包住。
“乖一点坐好,别乱动。”
“为什么。”
沈景言再一次任性发问,嘴唇也不服气般抿着。
司机听见后座两人有话要说,很有眼力见升起了挡板。
隔绝前排与后排的空间,也能阻隔大部分声音。
“如果我说,我非要动呢?”
他的尾音带着些轻佻。
路灯白亮的光透过窗户洒在人脸上,衬托着那张脸格外出尘。
他很好看。
非常。
如果他非要做些什么,贺承洲知道自己根本拿这个人没有一点办法。
就像他现在抓着人的那只手完全使不上什么力。
沈景言前几天对着他说:“他们没说错,我的确是那样的人。”
可也就是今天,接到电话的他,又眼巴巴把自己送到了人跟前来。
甚至还有一丝庆幸,第一个赶到他身边的是自己。
贺承洲扶上额头,沉沉呼出一口气,更多带着的是无可奈何。
他拿这个人无可奈何。
沈景言挣扎着把手给抽了出来。
下一秒准确按在他的胸口:“我摸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