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银纱漫过窗棂时,云羽悄悄睁开了琉璃色的眼睛。
他竖起耳朵听了半晌走廊的动静,确认飞霄己经回到自己房间后,光着脚丫踩上冰凉的地板。
巨大的狐狸玩偶在床头投下毛茸茸的影子,少年从抽屉深处摸出洗澡前藏好的小本本,泛黄的纸页在台灯下晕出温暖的光圈。
手机屏幕亮起的蓝光映在他专注的脸庞上,云羽伸出食指小心翼翼地戳着语音按钮:
“飞——霄——”
他对着收音孔一字一顿地念,看到屏幕上跳出工整的汉字时,狼耳兴奋地抖了抖。
指尖悬在纸面上方描摹许久,才郑重落下第一笔。
“飛”字的横折勾被他描了七遍,尾巴尖紧张地缠住椅腿。
墨迹在第九次重写时终于不再歪斜,少年屏住呼吸将最后一捺拖得笔首,连耳尖绒毛都跟着用力绷紧。
等到“霄”字的雨字头成形时,额角己经沁出细汗。
「飞霄今天说给羽儿奖励,她说什么都可以,羽儿很开心!羽儿要把奖励存起来,等以后用!」
歪歪扭扭的字迹里,“飞霄”二字像是被施了法术般工整。
随后,似乎是为了表达自己真的很开心,云羽又在字的下方加上一个^_^。
台灯将少年晃动的影子投在墙上,蓬松的银发间一撮呆毛。
他对着本子发了会儿呆,忽然把脸埋进毛茸茸的狐狸玩偶肚皮,闷声笑着滚进被窝。
......
晨光漫过将军府的琉璃瓦时,云羽正踮着脚去够飞霄手上的糕点。
少年指尖还沾着早膳的米粒,在飞霄转身的瞬间将流苏穗子缠在指间:
“姐姐今天......”
他想起星霓教的“每日夸夸”,耳尖突然泛红,“好、好看!”
飞霄的狐耳倏地竖起,看着少年尾巴尖在地面划出焦灼的弧线。
往日这个时候,云羽应该正抱着她的腰不肯松手,此刻却规规矩矩退到三步之外,连发梢的呆毛都透着刻意。
“羽儿,你今天怎么了?”
飞霄感觉到云羽有些反常,思考了一会后,她打算逗逗少年。
“羽儿,姐姐今天好看,那你的意思是,姐姐以前不好看喽?”
云羽顿时一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面对飞霄这只“老狐狸”,云羽没一会就败下阵来,着急地说道:
“不、不是、飞霄......好看......天天都、好看!”
......
“小羽——”
星霓的声音裹着糖霜般甜腻,金色的狐尾在朝阳下晃得人眼花。
她将油纸包着的蟹黄汤包递到云羽鼻尖,“刚出笼的,还烫着。”
见到食物,云羽的琉璃瞳瞬间亮如晨星。
虽然己经同飞霄吃过了早餐,但这并不妨碍他继续进食!
“谢、谢谢霓姐姐......”
云羽像是怕星霓反悔似地,立刻就将包子接了过来,随后开始吃,捧着汤包小口啃咬的模样像极了护食的幼兽。
嗯?他们俩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飞霄看着油光染上少年水润的唇。
当她习惯性伸手擦拭时,云羽竟偏头躲开半寸,蒸腾的热气在她指尖凝成细密水珠。
飞霄立刻皱了皱眉,心中有些莫名的烦躁。
“羽儿!你的嘴脏了,姐姐帮你擦一下。”
见云羽终于肯把头伸过来后,她捻着指尖的油渍轻笑,却见少年突然抓起她的广袖胡乱抹嘴。
云锦缎面顿时洇开油花,混着他唇间残留的蟹黄鲜香。
“羽儿!你怎么变得这么调皮,到底是谁把你带坏了!”
星霓的金色狐尾突然缠住云羽手腕:“小羽,该去识字和练习书法了,你昨天不是说,今天要学更多的字吗?”
她朝飞霄挑眉的瞬间,云羽突然挣开束缚扑进飞霄怀里。
少年带着汤汁香气的鼻尖蹭过她锁骨,又在星霓清嗓声中慌忙退开,琉璃瞳里流转着星霓昨天“特训”的成果——七分眷恋三分克制。
飞霄看着空落落的怀抱,还想再嘱托些什么,却发现云羽早己经跑远。
真的是,跑什么啊?还有,羽儿跑也就算了,可是我刚刚怎么看到是星霓这家伙带头的啊?
他们俩咋变得这么统一了?
跑的莫名其妙......
飞霄心里这样想着。
......
星霓的金色狐尾刚扫上练字房的门栓,就迫不及待地转过身来。
狐尾在晨光里炸成蓬松的太阳花,琉璃色的瞳孔闪着八卦的光芒:
“快说快说!昨晚让你听的《如何让姐姐主动献吻》听到第几章了?你们的进度到哪了?你和飞霄有没有发生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还有还有,飞霄刚刚好像还生气了,变得更加在意你了,怎么样,姐姐没骗你吧?姐姐教给你看的东西有没有用?”
云羽的耳朵突然被自己的尾巴捂住,他被星霓这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晕头转向。
少年坐在书桌前慢吞吞铺开宣纸:“我昨天和姐姐......”
星霓立马竖起耳朵。
“先、练字......羽儿、再告诉......”
他蘸墨的狼毫在纸上画出完美的圆点,“星霓姐姐说......今天教'喜欢'......”
“小没良心的!”
星霓的尾巴尖卷住砚台,朱砂墨溅出几差点就滴在云羽鼻尖,“姐姐把压箱底的《冷面将军攻略手册》都传给你了,你居然恩将仇报,用欲擒故来对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