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时分,霜天剑的嗡鸣声惊醒了整个九幽魔宫。苏微霜披衣而起,赤足踏过冰凉的地砖。推开剑阁大门的瞬间,银白剑气如潮水般涌来,却在触及她指尖时骤然变得温顺,如归巢的雏鸟般缠绕在她腕间。陆沉提着鲛纱灯站在她身后,暖黄的光晕映出剑阁内飞舞的细碎剑芒。
霜天剑悬浮在半空,剑身晶莹如玉,此刻正不断震颤着。苏微霜伸手握住剑柄的刹那,一道清脆的碎裂声响起,剑身上最后一道封印应声而碎。刺目的银光过后,一个约莫七八岁模样的银发小童正坐在剑架上晃荡着双腿。他穿着与霜天剑同色的广袖长袍,眉心一点朱砂,模样竟与苏微霜有七分相似。
"主人。"小童跳下来规规矩矩地行礼,然后歪头看向陆沉,"还有男主人?"陆沉挑眉看着这个称呼自己的小剑灵,窗外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偷听的金翎从屋檐摔了下来,羽毛炸开:"凭什么他叫霜翎?!"
晨光中,苏微霜在庭院石桌上摆开茶具。霜翎乖巧地跪坐在对面,小手捧着一块桂花糕。小剑灵一边吃着糕点一边解释,三百年前那场大战后,凌霄仙尊将他的记忆也封印在剑中。他伸出沾着糕点屑的手指轻点苏微霜眉心:"说要等主人找到真心相待的人,通过百日画眉唤醒情意,才能解开......"话未说完,就被陆沉拎着后衣领提了起来。
温泉池里水雾氤氲,陆沉把玩着苏微霜的一缕长发。不远处,霜翎正蹲在池边给雪团子梳毛。水面突然荡开涟漪,陆沉欺身靠近,在她耳边低语:"既然剑灵都醒了,某些人是不是该兑现承诺了?"他变出那盒"雪青色"的虹光黛,在她锁骨上画了道蜿蜒的纹路。水花飞溅中,霜翎赶紧捂住雪团子的眼睛,自己却偷偷从指缝里看。
夜深人静时,苏微霜披着外袍在灯下翻阅古籍。霜翎蜷在她脚边,小手拽着她的衣角。"主人想知道三百年前的事吗?"小剑灵突然开口,却又打了个哈欠,"凌霄仙尊说......等'朝暮色'画满三百六十五天,主人就会全部想起来......"话音未落,小家伙己经窝在她裙摆上睡着了。窗外,陆沉的身影悄然离去,手中捏着一枚泛着蓝光的记忆玉简。
霜翎醒来时发现自己在柔软的锦被里,雪团子蜷在他身边。晨光透过纱帐,他听见主人在外间与男主人说话。"今日的眉要画什么样式?"主人的声音带着笑意。"画个让你难忘的。"男主人低沉的回应让霜翎捂住耳朵——凌霄仙尊可没告诉他醒来后会天天被喂狗粮!
午后的书房里,霜翎踮着脚想够书架顶层的剑谱。忽然身体一轻,被陆沉拎着衣领放到了桌上。"想看这个?"陆沉取下一本《霜天剑诀》递给他。霜翎警惕地抱着剑谱,小声道:"男主人为什么对我这么好?"陆沉唇角微扬:"因为你是她的一部分。"霜翎似懂非懂地点头,没注意到陆沉眼中闪过的复杂神色。
花园里,苏微霜正在教霜翎控制剑气。小剑灵学得认真,却总是控制不好力度。一道剑气不小心劈向凉亭,陆沉抬手轻松化解。"主人你看!"霜翎兴奋地挥舞小手,"我学会啦!"苏微霜揉揉他的银发,余光瞥见陆沉袖中的传讯玉简闪着红光——是北冥海那边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