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金钏一愣,还是低着头跟着贾璘入了屋内。
外头的晴雯见状,不由的瘪了瘪嘴,将手中的丝巾攥在手心里撒气……
屋里。
贾璘示意金钏坐下,随后面色一沉道。
“今日我不是吩咐了,许你在家休息,你怎么外出做活去了?”
“爷……”
金钏先是一愣,见贾璘面露怒色,顿时心中一慌,连忙站起来,解释道:“爷,奴婢当真是坐的闲了,这才出去活动一番!”
“可是晴雯叫你做的?”
贾璘眯了眯眼睛,瞥了一眼屋外,见门口处一道倩影微微晃动,心中微微一动。
金钏顿时一惊,连连摇头道:“不……是奴婢自己要做的……”
见她反应不似撒谎,贾璘心中松了口气。
晴雯那丫头的性格,他是知道的,对待除他以外的人如同爆炭一般。
一点就炸,哪里容得下金钏这种才来几日,便爬上了主人床上的丫鬟。
一时间做出一些为难金钏事来,也不是不可能。
如今看来,倒是自己多虑了,毕竟晴雯被自己调教了一段时间。
性子早就不似原著中在宝玉房里的那般骄纵了。
“你过来……”
贾璘看了金钏一眼,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翡翠玉坠儿,放到了她手心里。
“爷……这是……”
金钏顿时一愣,又惊又喜的看向贾璘。
贾璘见状,笑着摸了摸的她的头发,柔声道;“你如今跟了我,也不能委屈了你,便像晴雯一样,每月领二两月钱,这翡翠玉坠儿,算是我送你礼物。”
“谢谢公子……”
金钏面色一喜,素手把玩着翡翠玉坠,脸上洋溢起了幸福。
她与晴雯不同,到底跟过王夫人丫鬟,眼力见还是有的,这翡翠玉坠一瞧便是极为稀罕的物件。
如今公子送给自己,想到这金钏俏脸一红,望着贾璘的目光都快融化了。
贾璘见状,心中一动,在其耳边轻语了一阵。
“爷……”
金钏顿时羞怯的不敢抬头,摆弄着衣角。脸上既是恐惧,又是欢喜。
她昨日作出那般举动,其实也是下了决心的。
她虽然在贾府之中是王夫人的丫鬟,可是如今来到了贾璘这里。除了年龄比晴雯大些。
旁的并没有半分优势,心中又不甘愿只是做个小丫鬟。
而且……贾璘英气比之宝玉,不知强了多少,说话办事也极有男子气概。
金钏那日见了晴雯给贾璘作的那事,心中便起了意,反正日后自己也是公子的。
倒不如早些给了他,说不定还能更疼爱她些……如今贾璘提出这等羞人的要求来。
晴雯可还在外头偷看着呢!
“怎么了?如今倒是害羞了,怎么昨儿那么大胆?”
贾璘见状,调笑着一把抓过金钏要她坐在自己身上。
金钏耳根一红,羞得低下头来,不敢说话了。她也不知怎么回事,一靠近公子便觉得身子都软了。
“爷……奴婢不敢!”
“有什么不敢?难道要晴雯教你?”
……
呸!骚蹄子!也不害臊。
屋外,站在门口充当守门人的晴雯,顿时玉容羞红,忍不住啐了起来。
这还是白日呢!这两人便这般了。当真不知羞。
不过她随即又想到了什么,小脸一红,也想看看别个是怎么做的,又忍不住凑过去偷瞧了起来。
……
乾清宫内,一片金碧辉煌,隆庆帝坐在金椅上,闭目养神。
大内太监戴荃,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绣衣卫统领刘舟似乎是在禀报着什么。
良久,隆庆帝微微眯了眯眼睛,沉声问道:“贾家答应了?”
“禀圣上,贾家并未答应,都被那贾家旁支子弟贾璘所拒!”
刘舟小心翼翼的抬头瞥了一眼眉头微皱的隆庆帝。心中也是好奇。圣上最近对武勋家族关注愈发频繁了,几乎每月,都要将自己召来,询问一番。这贾家这几代都已经没落,怎么如今也被圣上问询了。
贾璘?
听闻此言,隆庆帝微微睁开眼睛,抬头扫视了一眼刘舟,沉声道:“说说吧,他是如何拒绝的。”
这……
听到隆庆帝这般询问,绣衣卫统领刘舟犹豫了下,便将那日贾家荣庆堂里发生的事情,陈述了一番。不止是贾家,如今正朝堂之上,开国一脉武勋,甚至于隆平武勋,都有绣衣卫安进去探子。
要知道其中发生的事情,并不难。
“嗯,还算他聪明!”
听到贾璘拒绝了几家要煤饼份额的要求,隆庆帝脸色稍缓和了些。此子倒是不错,至少还算知道轻重。
虽是旁支子弟,但比起哪些贾家哪些嫡系来,不知要强上多少。
想到这,隆庆帝眼睛微微一眯,闪过一丝深意,就在这时,听到的外面的一名太监传话道:“圣上,杨大人与齐大人来了。……“
“请他们进来!”
听到这话,隆庆帝回过神来,抬头对着刘舟使了个眼神,刘舟立即会意缓缓起身,退了出去。
不到一会儿,便见两名身着红色官袍之人,先后步入宫内,在两座金亭子前停了下来,一同朝着龙椅上的隆庆帝微微躬身行礼!
“臣杨天奇见过圣上……”
“臣齐冲见过圣上……”
“两位爱卿请起,赐座!”
隆庆帝紧绷的面色微微舒缓,露出了一丝笑容。
一旁的两名内侍立马搬来小马扎,令两位内阁阁老坐下。
”圣上,殿试三甲已出,臣过来递交折子!“
杨阁老将手中的一份名单递交了上去,隆庆帝闻言,接过折子看了看,见名单没有差别,都是自己殿试钦点的三甲,微微点了点头道:”爱卿辛苦了!“
“为圣上分忧,乃臣之职责,不敢言苦!”
杨天奇与齐冲的二人微微躬身道。
隆庆帝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瞧了一眼杨天奇花白的头发,心中微微一叹,不由得出声道:”爱卿为国事殚精竭虑,还需珍重身体,若无他事,便回去休息吧!“
“谢圣上,老臣告退!”
杨天奇躬了躬身,瞥了一眼一旁的齐冲,缓缓朝外退去。
“齐爱卿,你还有何事?“
隆庆帝望着面前自己提拔的内阁次辅,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
比起杨天奇来,他更加欣赏正值壮年的齐冲,此人有一股冲劲,乃是实干之才。
”禀圣上,臣有一事,需禀报圣上!“
齐冲见状,连忙站起身来,锐利的眼神中确实透露出一股深意。
“爱卿请言!”
隆庆帝一愣,微微眯了眯眼睛,出声问道。
“圣上,自去年朝廷各处大灾,拨付赈灾款后,如今户部国库空虚,存银不足三百万两,若是这般下去,恐怕不足以应付各部官员的俸禄,以及戍边的军饷。“
齐冲沉默了一下,缓缓说道。
说白了,朝廷没钱了,若是旱灾持续迸发,朝廷没钱,根本办不了事!
隆庆帝闻言面色一变,微微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这皇帝宝座看似风光,手握天下百姓的生杀大权,可同时肩负的责任也是不小。
自他继位七年以来,无一日不为政务操心,无一日不为钱财发愁。否则前些时日,他也不会让内务府放出煤饼份额,其中不乏有充实内帑的目的。
如今这大乾看似朝政稳固,但其实花钱的地方数不胜数,朝廷百官的俸禄,各地的赈灾款,九边的军饷……
无一不让他操碎了心。
“不知爱卿有何建议?”
隆庆帝深吸了口气,看向齐冲问道。
“圣上,臣近日整理历朝盐务卷宗发现,太祖太宗在位时期,每年朝廷的盐税尚且有近六百万两。自太上皇始两淮盐税便逐年减少,去年只收了一半不到,虽说已经勉强维持下跌趋势,但……“
这话没有说完,但其中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两淮的盐税有问题,虽然近年维持不变,但与太祖太宗时期相差太多了。
闻言,隆庆帝眼神一眯,闪过一丝怒色。
这两淮盐务有问题他如何不知,只不过他已经命了林如海为巡盐御史,在扬州彻查盐务一事,如今才过了几年,许是没有那么快出成果。
“此事朕已知晓,爱卿可还有其他建议?”
隆庆帝深吸了口气,缓缓出声道。
两淮盐务积弊太多,牵扯太广。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解决的,眼下还是要给林如海一些时间。
闻言,齐冲微微一愣,随即犹豫了了一阵道:”圣上或许可以考虑收回户部借银!“
此言一出,隆庆帝皱了皱眉头,户部每年借给勋贵宗亲不少的银子,若是从太祖时期算起,到如今,只怕是一笔天文数字……这时要他们拿出来,岂不是要了他们的命?更何况太上皇还在,许多事总不能做的太过。
“齐爱卿受累,将这些钱款统计一番,此事过段时间再议吧!”
隆庆帝沉声道。
齐冲闻言点了点头,他隐隐能够猜测出天子所担忧之事,心中也是微微叹息了一声。
朝廷如今看似平和,但其实危矣,若是今年财政赤字,各地必然动荡不堪,边境也不会平静。
治大国如烹小鲜……
仍需徐徐图之才是。
想到故交所言……齐冲微微抚须,躬身告退,缓缓走出了乾清宫。
龙椅上,隆庆帝面色有些复杂,泱泱大乾,五十年歌舞升平,怎么他一继位,便各处灾乱纷起,呈现乱世之象……
难道当真是他得位不正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