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吗?你师父都嫌你烦了。”
慕容亦舒笑着说道。
苏湉又抹了一把眼泪,“你不懂,我和你的思想完全不同,你生在这个时代,视普通人的命如草芥,可是,在我的眼中,每个人都是平等的,贵族没有资格草菅人命。”
慕容亦舒脸上有些不屑,忽然苦笑道:
“平等?哈哈哈哈哈……,你跟我说平等?我问你,哪个时代平等过?哪个时代不是弱肉强食?”
苏湉慢慢止住了哭泣,“我就见过那样平等的时代。”
“哦?是吗?你所见过的平等时代在哪儿呢?”
慕容亦舒更加激动了,反驳道:
“什么平等?历史无论更新换代多少次,也不过是换一种方式弱肉强食,换一种方式吃人罢了!”
苏湉忽然脑子嗡嗡的,她忽然发现,自已所生活的时代好像亦从未平等过,“等级”这种东西,一直都存在,“吃人”从未停止过,甚至有的时候,要想成为人上人,就要学会吃人……
此时,莫寻忽然敲响了门,“你们两个给我开个门。”
苏湉上前将门打开,又擦了擦眼泪,“师父,已经没事了,我不哭了。”
莫寻虽然心里不想多问,但还是管不住嘴,问道:
“出什么事了?”
慕容亦舒道:“是这样的,她今天看到长宁殿内拉出了两具女尸,就气哭了。”
莫寻一脸淡定的样子,“哦,这样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呐,怎么了,那两具女尸和你们有关系吗?”
苏湉和慕容亦舒皆摇头。
“没关系还这么伤心,在这乱世,能保住自已就不错了,还去管别人的闲事,介入别人的因果,真是嫌自已命大,和我那个师弟一样!”
“就是。”慕容亦舒连忙应和。
“不过……”莫寻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苏湉急切的看着莫寻。
“不过么,被从长宁殿扔到乱葬岗的女尸,一般都是还没死透的,只是没人管她们,再加上经历了那样的折磨,她们自已也早就不想活了,便根本没有了求生的想法了。”
苏湉作为一位医护人员,出自救人的本能,只要病人还有希望能被救活,她便不会放弃,急切的问道:
“师父,她们还有可能活着啊,你不早说。”
“你也没问我啊?”
“师父,我们去救人吧。”
莫寻心想:我就知道,这回,又要多管闲事了,唉!罢了罢了。
“师父,我们快去吧。”苏湉拉着莫寻的衣袖道。
“哎呀怕了你了,等会儿随我出去山上弄点儿药材。”
“好好好,那我们等会儿就去‘采药’。”
莫寻又看了一眼一旁的慕容亦舒,“你在这儿给我好好待着,休要再偷跑出去,否则,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
“好吧。”慕容亦舒不安分的点头。
苏湉提着药篮,跟着莫寻出门了,顺着山路一路收集珍稀药材,在深山里的乱葬岗停下了脚步。
这乱葬岗就是一处深坑,周围尸臭直冲天际。
平日里很少有人来这儿,如今正值乱世,每日都有大量的人死去,有的还没死就被扔这儿来了。
苏湉和莫寻用布蒙住口鼻,下到深坑里去找人。
那两名女子才被扔下来不久,很快就被找到了,苏湉上前,和莫寻一起,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她们从深坑里弄出来。
蓝衣女子和那位粉衣女子两人皆是眼神空洞,呆呆的看着苏湉,半天才缓过神来,惊叫道: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莫寻眼看她们两个疯病发作,出手果断,一人一针,便让她们陷入沉睡。
莫寻:“好了,这就不吵了,运走吧。”
“哦。”
苏湉和莫寻一起,将两位女子背起来,往深山里走去。
走了好几里路,便到了深山里的一处木屋。
苏湉:呵,真不愧是师兄弟,对隐居山林执念还挺深,连屋子都盖的这么像。
莫寻将门打开,苏湉和他一起将人带进去,放床上躺好。
莫寻道:“还好没染上疫症,还有得救。”
苏湉配合着莫寻将两位女子泡在药盆里。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两位女子总算是醒了,身体虚弱的不行,浑身无力,双眼无神的看着苏湉,问道:
“是你……救了……我们?”
“不错,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们在这里躲一阵子,这儿还算安全。”
说着,苏湉给她们一人端上来一碗清粥,“快喝点儿,补充点儿能量。”
两位女子有些受宠若惊,小心翼翼的接下苏湉手中的粥,慢慢喝了起来。
“你们叫什么名字?”
蓝衣女子目光坚定地说道:“我叫叶灵,家父曾经经营着一家规模庞大的镖局,但不幸的是,晋渊国被灭后,我们全家老小都惨遭杀害。”
粉衣女子语气悲伤地回应道:“我叫林乔,家父过去是晋渊国著名的商人,可现在……只剩下我孤苦伶仃一人了。”
苏湉不禁感叹道:“那么,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呢?”
话音刚落,两人不约而同道:
“报仇!”
“你们俩还挺有默契的呢!”苏湉惊讶地说。
林乔咬牙切齿地道:“此血海深仇,若不报,我枉为人!总有一天,我定会亲手砍下陈国暴君的头颅,将其高悬于城楼之上示众!”
叶灵附和道:“没错!既然上天给了我重来一次的机会,我就要让这些丧尽天良的恶人们付出代价,特别是陈舒钥这个混蛋!”
“不过你们知道吗,陈舒钥已经死了。就在前天晚上,逍遥阁突然失火,里面的一切都被烧成灰烬了。”苏湉轻声告诉她们。
“哼……这就是他的报应!”林乔听闻此言,心中顿时感到一阵畅快。
“好了,你们在这深山修养几日,隐姓埋名,我和师父还有事,过几日再来看你们。”
“好……”
苏湉和莫寻带着草药离开了深山,走在回黎宫的路上。
走了没一会儿,苏湉竟然又看到了慕容亦舒穿着一身男装神神秘秘的躲在墙角,不知道在干什么。
苏湉对莫寻道:“师父,我还得去买样东西,您先回去吧。”
莫寻:“早去早回,我先走了。”
莫寻走后,苏湉悄悄跟在慕容亦舒身后,只见慕容亦舒走向了一处酒楼——把酒言欢楼。
很快就有酒楼老板出来招呼慕容亦舒,“姑娘这边请。”
慕容亦舒跟着酒楼老板往酒楼内室走去,苏湉放慢了脚步跟着。
慕容亦舒道:“怎么样老板娘,阁中可还安好?”
“一切安好,阁主多虑了。”
苏湉:阁主?原著中,对于慕容亦舒这个人物,作者就没花太多的笔墨去写,只说在晋渊国灭后,她先是成为俘虏,后来就神秘就失踪了,如今我改变了剧情走向,说不定,连慕容亦舒的故事线也跟着变了。
此刻,慕容亦舒仿佛变了一个人,说话变得沉稳了些许,不似平时那般蠢笨跋扈了,她有条斯理的开口道:
“本宫的母妃宁潇本是宁大将军的次女,宁贵妃的妹妹,生前便掌管千灵阁。
“如今……母妃薨世,晋渊国灭,咱们这千灵阁作为九州最大的情报网,这些年来靠倒卖机密,也算是赚了不少银两。”
“听闻黎国太子马上就要去收服袁家军,这次,本宫倒要看看这黎国太子又要搞出什么名堂。”
老板娘应声道:“阁主说的是,可是……阁主以身犯险,混入黎宫,实在是……太危险了,若不然,就别回去了吧。”
“放心吧,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本宫自有办法脱身,慕容滢萱那边怎么样了?”
“她如今已经到了西南边境,与袁大将军的军队汇合了,听闻……”
“听闻什么?”
“听闻她如今性情大变,不似从前那般温婉了。”
“哼……,她哪里是性情大变,她本就野心勃勃,温婉知性也不过是身在高位,不得不装罢了。”
慕容亦舒喝了一口果酒,唇角微漾,道:
“人嘛,有时候就是身不由已,就像本宫,当初为了不让父王忌惮我们宁家,也是整天装作一副专横跋扈的蠢样,每天上赶着给慕容滢萱添堵,宁袁两家相互制衡,是父王最想看到的,本宫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老板娘道:“阁主说的是,人嘛,总是身不由已。”
“接下来,又要麻烦你帮本宫办一件事了。”说着,慕容亦舒将一张白纸塞到老板手中。
苏湉:我去,这慕容亦舒是千灵阁阁主?太不可思议了!
慕容亦舒处理完了事情,就出了把酒言欢楼,苏湉一路跟着她。
走了没一会儿,慕容亦舒微笑着转头。
苏湉马上躲到角落里。
慕容亦舒笑道:“你躲什么?在后面跟了多久了?”
苏湉只好老老实实的走出来,“也没多久。”心道:不会要杀我灭口吧?
“怎么样,偷听是不是很开心呐?嗯?”慕容亦舒越凑越近,都快怼到苏湉额头上了。
“你该不会早就发现我了吧?”
“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