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只是随便试试,这门也太不牢固了!”
青衣捂着胸口,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
苏洛瞪了她一眼,示意她适可而止,别演得太过。
青衣讪笑两声,麻溜的退到苏洛身后站定。
苏洛笑眯眯的对那小伙计说:
“房里的账册我要带回去看,账房老是没人也不行,我这两日会找两个人过来先顶着。
你抽时间去通知账房先生和张管事,让他们安心养病,千万不要着急。
要是银子不够使,就来跟我说一声。他们都是纸坊的老人,我是一定会关照的!”
小伙计听得瞠目结舌。
好半天才讪讪道:“这合适的账房先生,恐怕一时不好找!”
苏洛大手一挥,浑不在意。
“没事,侯府账房先生多得很,随便找几个人过来顶着就是!”
说着,她指着几个身强体壮看热闹的伙计:
“你们几个,把这些账册都搬到我车上去,注意别弄乱了,免得我不好翻阅!”
几个伙计面面相觑,犹豫了一下后,稀稀拉拉的上来帮忙。
早有机灵的人,已经朝着张管事家的方向跑了。
张管事这些年从纸坊捞了不少油水,因此在朱雀街附近置办了一个小宅子,养了一个水皙的十八岁小姨娘。
此刻他一边跟两个账房先生在喝酒,一边捏着姨娘的杨柳腰,别提多得意。
“我看郡主也是太小心了点,一个黄毛丫头,也值得我们这样严正以待?”
刘账房喝了一口杏花春,砸吧着嘴说道。
“小心驶得万年船,咱们都是帮人做事的,没必要硬碰硬!”
王账房性子要谨慎些。
张管事轻蔑的看了他一眼,粗糙干枯的手去掐小姨娘的大腿。
“你就是胆小怕事,她才十六岁,能懂个什么呀?我就不信她能翻出多大的浪来。”
刘账房露出一口大黄牙:“就是,恐怕现在正看着那把大锁跺脚呢!”
话音未落,一个伙计慌慌张张的推门而入。
“张管事,不好了,少夫人把门踹开,要把所有的账册都带走呢!”
“你说什么?”张管事面色一变,霍然站起,带翻了桌上的酒壶。
小伙计把情况讲了一遍,补充道:“少夫人那个婢女,力气大得很!”
张管事面色沉沉,抬脚就往门外走:“我们得赶紧去阻止她!”
王账房有些怯懦:“可我们三个都重病了啊!”
张管事抬高嗓子吼他:“回春堂的神医药到病除行不行?你个蠢货,怎么脑子这么一根筋!”
又吩咐那小伙计:“你去叫十几个纸坊的身强力壮的伙计来,要快!”
三人赶到福如纸坊门口时,夜色已经彻底笼罩下来。
长街之上,燃起点点灯火。
安静的长街上,只有福如纸坊的门口热火朝天,引得不少行人驻足。
青衣叉着腰在指挥:“这个,放在这上面!”
“整齐一点,你们会不会干活!”
张管事脸色阴鸷,带着两个账房先生上前跟苏洛行礼。
苏洛似笑非笑的看着三人:“听说你们重病不起,怎么我看你们活蹦乱跳的!”
张管事丝毫不觉得尴尬,厚着脸皮:“我们三个就是吃坏了肚子,回春堂大夫的一贴药下去,就全好了!”
苏洛点点头:“那便好,我的事也办的差不多,时间不早,就先回了!”
张管事却是一个箭步,拦在苏洛面前:“少夫人,恐怕您今日不能走!”
早在张管事出现时,青衣便将腰间的软鞭取下来,此刻见他冒失,立马出手挥鞭。
“靠后,谁让你离少夫人这么近的!”
眼看那鞭子就要抽到张管事脸上,他突然伸手,抓住了鞭尾。
一双蛤蟆眼里发出锐利的光,盯了青衣一眼。
青衣是个纸老虎,竟被这充满杀机的眼神唬的退了一步。
只是一步,却失了气势。
张管事眸中的煞气更浓,若是平时他还会收敛几分,但今日他喝了酒,胆子肥了不少。
青衣退后,他又往前一步:“少夫人,你走可以,账册必须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