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重神子颈侧传来细微的刺痛。
“哎呀,小翎的牙齿变尖了呢~”她故意用指尖逗弄白翎的唇瓣,“要不要姐姐给你磨磨?”
回应她的是更用力的啃咬。
八重神子感受着血液顺着锁骨滑进衣襟……
直到白翎尝到血腥味里的绯樱香,才惊慌失措地松口。
他望着八重神子雪白肌肤上渗血的牙印,尾巴瞬间炸成蒲公英:“对、对不起!我明明只是想......”
“好啦~”八重神子就着这个姿势将白翎打横抱起,锦缎扫过满地樱花,“都是姐姐的错~”
……
浴室内……
浴池氤氲的水汽中,白翎蜷在浮着金平糖的浴缸里。
八重神子慢条斯理地解开他沾满汗水的狩衣,指尖抚过腰间被薙刀柄磨出的青紫时,故意在淤痕上按了按:
“这里也要消毒哦~”
“疼!”白翎的狐耳拍起水花,尾巴却诚实地缠上八重神子的手腕。
他透过朦胧水汽看见八重神子颈间的咬痕。
水波轻漾中,白翎的瞳孔骤然收缩成细线。
他颤抖着伸出手指,却不敢触碰那道横亘在雪色肌肤上的狰狞咬痕——暗红血痂边缘泛着紫,皮下淤血像一朵糜烂的樱花。
“姐姐,真的不疼吗……”
“怎么不疼呢?”
八重神子漫不经心地搅动水面漂浮的樱瓣,低垂的狐耳扫过白翎煞白的脸颊,“小翎的牙齿真的很锋利呢……”
白翎的尾巴突然僵直着竖起,搅碎了倒映在水面的月轮。
他慌乱地抓住浴池边缘想逃,却被八重神子用脚踝勾住了腰间的系带。
“现在知道怕了?”
八重神子的指甲轻轻刮过伤口,在白翎惊恐的注视中蘸取一丝血珠,“方才咬我的时候,不是很有勇气么?而且……知道了自已的错,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是逃跑吗?”
白翎的喉结剧烈滚动,被蒸汽熏红的眼角又泛起水光:
“我、我帮姐姐治疗......”
他掌心刚亮起樱色微光,腕骨突然被雷元素力凝成的绸缎缠住。
八重神子拽着绸缎猛然发力,少年单薄的脊背撞进她怀中激起大片水花。
缎带随着动作散开,宛如盛放的椿花将白翎层层包裹。
“不……姐姐不需要你治疗……姐姐要你记住这道伤。”
她含着白翎通红的耳尖呢喃,指尖在锁骨伤痕上重重一按,“你看你把姐姐伤的这么重……姐姐是不是也该给小翎点惩罚呢?”
白翎疼得弓起腰身,尾巴甩的水花四溅。
当他透过泪眼看见八重神子颈间渗出的新鲜血珠,突然发狠似的咬住自已手腕。
“你做什么!”
向来游刃有余的宫司大人终于变了脸色。
“这样...就一样了......”白翎哽咽着露出染血的腕骨……
……
夜色浸透天领奉行的檐角兽首时,九条裟罗正盯着案头烛火出神。
烛芯爆开的火星里忽然浮现白翎清晨的模样——少年捧着三色团子蹦跳着跑来,狩衣下摆沾满朝露。
记忆中的狐耳少年突然变成黄昏时泪眼朦胧的脸,九条裟罗猛地攥断狼毫笔。
墨汁溅在《城防布阵图》上,恰好晕染了鸣神大社的方位。
“九条大人,需要换班吗?”
门外的奥诘众侍卫轻声询问。
“不必。”
她抓起佩刀夺门而出,紫色阵羽织扫落案头堆成山的检讨书。
最后一页还残留着未干的墨迹:【检讨人:九条裟罗。错误:未能正确理解“贴身指导”含义......】
稻妻城的夜风裹着海盐气息,九条裟罗在八重堂的暖黄灯笼前驻足。
橱窗里某本小说封面让她瞳孔震颤——画中戴天狗面具的将军正把白狐少年按在神樱树上,标题烫金大字《冷面将军的落跑小狐仙》。
“这是新到的恋爱兵法大全哦~”
戴着狸猫面具的编辑突然探头,“别看封面这样,里面可是教女孩子如何用战略思维攻陷心上人呢。”
九条裟罗的耳尖瞬间烧红:“胡、胡说!我这是为了研究敌国新型攻心战术......”
“明白明白~”
编辑麻利地用《武艺进阶指南》的书皮包裹小说……
九条裟罗做贼似的把书塞进胸甲时。
……
原来如此……原来那些男孩子喜欢这样啊……
学到了……原来当时他们是这么想的……
……
晨雾未散的神樱树下,白翎正踮着脚给团雀包扎翅膀。
当熟悉的木屐声从鸟居传来时,他慌乱间打翻金创药粉,雪色狩衣瞬间染成斑驳的粉红。
白翎抱起竹筐转身就跑,发间狐耳炸成毛球。
“神子姐姐都说了,我不用练习那什么鬼薙刀,以后你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也不需要你的照顾……”
九条裟罗瞬步拦住去路,藏在背后的左手捏碎了《恋爱兵法》第三章——[示弱是攻克傲娇的最佳突破口]。
她垂眸看着白翎沾满药粉的鼻尖,突然单膝跪地掀起阵羽织。
“请惩罚。”
白翎呆滞地看着她捧出的漆木托盘:左侧是沾着晨露的绯樱枝,右侧整整齐齐码着三十根荆条,中间居然还摆着天领奉行的虎符令牌。
“昨日害你受伤,按军规当领三十鞭。”
九条裟罗绷紧的脖颈浮出青筋。
“你果然又要打我!”白翎吓得尾巴卷住樱花树,怀里的团雀扑棱棱飞走,“神子姐姐说得对,你根本不懂怎么对人好!”
九条裟罗耳坠剧烈晃动。见白翎被她突然的动作吓的又要逃跑,她有些焦急。
“不是的!我的意思是你可以用荆条抽这里,听说...听说这样能解气......”
白翎突然抓起绯樱枝扔进池塘。粉白的花瓣沉入水面时,他碧绿的眼瞳泛起涟漪:
“你有病吗?我看起来是喜欢拿这玩意抽人的狐吗?”
白翎抓起药粉跑开,九条裟罗还石化般跪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