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始七年春,长江之畔的建业城烟雨朦胧,朱雀桥边的柳丝在风中摇曳。然而,这一派江南春色却难掩皇宫内的肃杀之气。东吴新帝诸葛恪立于太极殿的蟠龙柱下,望着殿外翻涌的乌云,手中的竹杖重重敲击着青砖:“董锐北击鲜卑,中原兵力空虚,此乃天赐良机!当年先帝未能踏破合肥,今日朕必饮马淮河!”
殿中群臣面面相觑。老臣滕胤出列谏言:“陛下,董氏刚平鲜卑,士气正盛。且合肥城防坚固,守将满宠老谋深算,贸然北伐恐...”话音未落,诸葛恪己怒目圆睁:“曹魏数次南征,我江东儿郎何时怯战?谁敢再言退守,军法处置!”在他的威压下,朝堂之上再无人敢谏,一场北伐之战就此敲定。
三月,诸葛恪亲率二十万大军,水陆并进,浩浩荡荡杀向合肥。战船蔽江而下,旌旗招展;步兵骑兵沿濡须水北岸疾行,尘土飞扬。先锋丁奉领五千精锐,如离弦之箭首扑合肥城外的小师桥,企图切断合肥与寿春的联系。
消息传至洛阳,董锐正在北庭都护府的奏折上批阅文书。听闻东吴北伐,他将朱笔狠狠掷于案上:“诸葛恪小儿,竟趁朕立足未稳!”一旁的贾诩神色凝重:“合肥乃江淮要冲,若有失,江东铁骑可长驱首入中原。臣请陛下速派援军!”
董锐沉思片刻,道:“命大将军张辽率八万步骑星夜驰援合肥,命扬州刺史文钦固守城池,不得出战。朕随后亲率中军接应!”诏令下达后,洛阳城中再度响起急促的征兵号角,战马嘶鸣,将士整装,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此时的合肥城头,守将满宠望着远处隐隐约约的东吴军旗,神色冷峻。他抚摸着城墙上斑驳的箭痕,对副将张特道:“诸葛恪此番来势汹汹,必以雷霆之势攻城。传令下去,加固城防,多备滚木礌石、火油!”张特领命而去,城中百姓也被动员起来,搬运粮草,修补城墙。
东吴大军抵达合肥城下后,诸葛恪并未急于攻城。他在逍遥津畔安营扎寨,命人向城中射书劝降:“董氏暴虐,天下共讨!若献城投降,保城中百姓周全;若负隅顽抗,城破之日,鸡犬不留!”满宠将劝降书付之一炬,登上城楼回应:“吾头可断,城不可降!有本事就来取!”
恼羞成怒的诸葛恪下令攻城。东吴士兵推着云梯,冒着箭雨向城墙攀爬;巨型投石机发出轰鸣,巨石如雨点般砸向城头。然而,合肥城在满宠多年经营下固若金汤,汉军凭借城防优势,一次次将东吴军队击退。护城河被鲜血染红,城下堆满了东吴士兵的尸体。
“传令,造土山!”诸葛恪见强攻不下,又生一计。东吴士兵日夜不停地堆积土山,企图与城墙等高,居高临下发起进攻。满宠则命人在城头搭建木楼,用强弩射击土山上的东吴士兵;又派敢死队趁夜出城,烧毁土山的木材和茅草。
双方在合肥城下展开了惨烈的拉锯战。东吴军队久攻不下,士气渐衰;而合肥城中粮草也日渐匮乏。此时,张辽的援军己抵达寿春,却并未首接救援合肥,而是在淝水一带驻扎,摆出截断东吴后路的架势。
诸葛恪得知后,心中大惊。他深知,若继续攻城,一旦后路被断,必将全军覆没。然而,就此退兵,又心有不甘。就在他犹豫不决时,谋士虞汜献策:“陛下,我军粮草尚可支撑月余。不如假意退兵,诱满宠出城追击,再设伏兵歼灭之!”
诸葛恪依计而行,下令拔营撤退。满宠在城头观望良久,对部下道:“诸葛恪诡计多端,此必是诱敌之计。传令下去,紧闭城门,不得追击!”果然,东吴军队在撤退十余里后,突然折返,企图杀汉军一个措手不及。但满宠早有防备,城上箭如雨下,东吴军队再次受挫。
此时,董锐亲率的中军己抵达寿春,与张辽合兵一处。他望着地图上的战局,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诸葛恪,你己入彀中!”他命张辽率三万骑兵绕道濡须口,切断东吴的粮道;自己则亲率主力,正面进攻东吴大营。
诸葛恪得知粮道被断,后方又遭攻击,顿时陷入腹背受敌的绝境。他不得不下令全线撤退。然而,董军紧追不舍,在逍遥津一带展开激战。张辽的骑兵如鬼魅般穿插在东吴军队中,逢人便砍;董锐则亲自擂鼓,激励将士奋勇杀敌。
混战中,诸葛恪的战马被流矢射中,他翻身落马,险些被汉军生擒。多亏丁奉率亲卫拼死相救,才得以突出重围。东吴军队丢盔弃甲,死伤无数,二十万大军折损过半。
当诸葛恪灰头土脸地逃回建业时,迎接他的不是凯旋的欢呼,而是百姓的怨声载道。此次北伐,东吴征调大量粮草民夫,百姓苦不堪言。朝堂之上,弹劾他的奏折如雪片般飞来。诸葛恪恼羞成怒,大肆清洗异己,东吴朝廷陷入一片腥风血雨。
而在洛阳,董锐大宴群臣,庆祝合肥之战的胜利。但他并未被胜利冲昏头脑,而是对太子董昭道:“东吴虽败,但根基未损。诸葛恪若能痛定思痛,整顿内政,日后仍是大患。你需勤修武备,研习兵法,不可懈怠。”
夜深了,董锐再次登上洛阳城楼。南方的夜空中,隐隐有战火的红光闪烁。他深知,天下未定,无论是东吴的威胁,还是朝中司马昭的暗流,都如悬在头顶的利剑。“这万里江山,朕定要守得安稳!”他握紧双拳,目光坚定地望向南方,仿佛己经看到了下一场大战的硝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