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源镇。
青石板铺成的街道,两侧的商铺林立,小摊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街上走着一破衣烂衫的小孩,看上去也就十一,二岁的年纪,他身体消瘦,走起路来摇摇晃晃,手里拿着一只破碗,在沿街乞讨。
走到卖包子的摊位前,一汉子正吆喝着“包子,热腾腾的包子……”
“大叔给我个包子吧……”
“走开小乞丐,别耽误我做生意”
小男孩低着头,离开了。他走在街上,对着走过来一书生打扮的人说道:
“行行好,给点钱,让我买个馒……”
“别挡道小叫花子,真是晦气”
他垂下了头,迈着无力的步伐向前走去,一边走一边乞讨着食物。可没有一个人给他一点吃食或一个铜板。
在一棵大树下,他的坐了下去。
不远处有一只流浪狗正趴在那里,吃着他盆里的饭,时不时还发出‘呜呜’的闷哼声。
“看起来好香啊。”
眼睛盯着狗盆里的吃食,他太饿了。
他低头左右看了看,捡起地上的一块小石子,用力的朝那只黑狗丢去。
“汪!汪!”
黑狗吃痛,露出凶狠的眼神,站起身来对着他狂吠。他又从地上捡起三、西块石子朝着黑狗打去。
黑狗对着他露出獠牙,做出了攻击的姿势。他起身,“滚开”嘴里大喊一声,冲着黑狗跑了过去。
黑狗狂吠了几声,还是夹着尾巴跑开了。
来到黑狗装有吃食的盆子,端起来,一只手抓起来就往嘴里塞,只片刻的功夫,一盆冷饭就被他吃光了。
“总算吃了点东西。”
他摸了摸肚子,又回到那棵大树下,坐了下去。
这边发生的一切,被对面街上卖馒头的老妇人看到,“哎!”她叹了口气,从笼里拿了两个馒头走了过来,
“来,孩子,拿着吃吧。”
小乞丐抬头看向老妇人,伸手接过她手里还冒着热气的馒头,大口咀嚼起来。
“谢谢大婶!”
他一边吃着一边向老妇人道了声谢。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你的双亲呢?”
小乞丐看向老妇人沉默了,是啊,他叫什么?怎么连名字都不记得了?他可还有爹娘在世?
继续低头啃着馒头,看着地上的小石子,他回道:“我叫小石头,父母不记得了。”
“可怜的孩子,哎!”
又一声叹息,老妇人转身离开了。
小石头靠在大树上,抬头看着被风吹动摇摆的树叶,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脸上,渐渐地他沉睡了过去。
待他再睁开眼时,满天的星辰和一轮豆牙状的月亮,己高悬于天际。
他起身向街的尽头走去。转过了几道弯,来到了一破旧的院舍。
院里铺得青砖早被青苔浸透,墙角长着半人高的杂草。
屋中门窗破烂不堪,只摆放着一张“吱吱”作响的木桌,桌上一个罐子里装着水。地上一角铺着干草,那是他睡觉的床。
他拿起罐子往碗里倒了些水,一口气喝光了,放下碗,径首躺在了干草上。
今天老妇人的话又在耳畔回响,在他的记忆里没有爹娘的影子,自己的名字就更不知道了。
他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可又想不起来。
“不想了,明天还要早起去找吃的。”
阳光透过只有半扇的窗户洒入屋中,他揉了揉朦胧的睡眼,坐了起来,肚子发出“咕咕”的声响。
“唉!”
一声轻语,他起身拿起桌上的那只破碗,向外面走去。
“镇上的张员外在那边施粥……”
“张员外真是个好人啊,也不知他府上还用人不。”
刚来到街上,就听见施粥这个好消息,小石头也跟着人群跑去,有吃的,肚子不用再挨饿了。
那里搭着一个粥棚,棚下架着一口大锅,锅里熬着粥,旁边摆放着一张桌子,桌上的竹笸箩里放着雪白的馒头。
两个家丁打扮的人,一个在发馒头,一个在施粥。来喝粥的人很多,排起了很长的队,有几个家丁维持着秩序。
一个身材发福的人站在粥棚前,穿着高贵,满脸笑意的对着人群喊到:
“别急,都能喝上粥,不够再熬就是。”
小石头站在队伍里面,看着冒着热气的粥,还有馒头,吞了下口水,他不记得有多久没喝上热的粥了。
“来小孩,给你馒头。”
“拿着碗来的,来给你一大勺热粥。”
小石头接过馒头,端着一碗粥,走到一旁蹲在地上,一边啃着手里的馒头,一边喝着粥。
“这孩子长得很清秀啊。”
张员外从粥棚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他。
“孩子,你多大了?就你一个人吗?爹娘呢?”
小石头抬起头看着站在身前的张员外,小眼眨了眨:
“我一首是一个人,别的不记得了。”
“可怜的孩子,多吃点,不够了再去拿。”
张员外转身离开,走出去十几步又回头看了看,然后对身边的家丁吩咐到:
“去查下这孩子,在哪里安身,可还有家人。”
“是,老爷。”
夜晚,一间明亮的房屋里,张员外和夫人在屋中喝茶。
“老爷”
“进来说吧。”
管家走了进来,对张员外和夫人鞠躬行了一礼,然后说道:“老爷,那孩子住在城南的一间破屋里,我打听过了,就他一个人。”
“嗯,知道了,王管家你先下去吧。”
王管家躬身退出了房间。
张夫人看管家退出去,又看向张员外,眼神疑惑的问道:
“什么孩子,你打听那孩子做什么?”
“夫人,今天施粥看到一孩童,长得还好,年龄大概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我看着很喜欢…”
张员外停顿了一下,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看向张夫人又接着说道:
“夫人,虽然我们有万贯的家财,可膝下却无子,我想把那孩子带回来,培养成才,也能让我张家后继有人。夫人看可好?”
“老爷,都怪我无用,没能给张家延续子嗣。”张夫人低下头,愧疚的说道。
“夫人,这怎能怪你,要不是那……”
张员外的话未说完,张夫人就打断了他。
“老爷,过去的事莫要再提了。”
“是,夫人,不提了。”
“老爷,那孩子我明天就去接回来吧。”
“还是我去,夫人你病刚好,要多注意休息才好。”
“好,听老爷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