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星光落进你眼底

暴雨砸在车窗上，陈凡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发白。后视镜里，苏晴蜷缩在后座，黑色连衣裙的肩带滑落，露出大片雪白肌肤，上面还带着新鲜的红痕。

三个小时前，他在会所包厢里看到这幕。苏晴被西装革履的男人按在沙发上，红酒顺着她颈窝往下淌。他几乎是踹开包厢门，将人拽出来的。

"陈总何必英雄救美？"苏晴忽然轻笑，沙哑的声音混着雨声，"你不是最清楚，我这种人——"

"闭嘴！"陈凡猛地踩下刹车，雨刮器疯狂摆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凌乱的弧线。他转身时，看见苏晴睫毛上沾着细小的水珠，像要坠落的星星。

记忆突然翻涌。十年前的雨夜，他在巷子里捡到浑身湿透的少女。苏晴蜷缩在纸箱里，怀里护着台破旧的收音机，说那是唯一的家当。后来他带她回家，教她读书写字，看她从怯生生的流浪儿变成光彩照人的大学生。

首到三年前，她突然消失，再出现时己是富商身边的金丝雀。

"为什么？"陈凡的声音发颤，伸手想替她整理滑落的肩带，却在触到她肌肤时猛地缩回。苏晴抓住他的手腕，指尖冰凉："因为我想要的，你给不了。"

远处的霓虹穿透雨幕，在她眼底碎成光斑。陈凡突然想起她第一次弹钢琴的样子，琴键上沾着洗碗留下的水泡，却笑得比阳光还灿烂。那时她仰头问他："如果有一天我成了钢琴家，你会来看我演出吗？"

而现在，她指甲上的钻石戒指硌着他的皮肤，提醒着他们之间横亘的鸿沟。陈凡抽回手，启动车子："我送你回公寓。"

苏晴靠在车窗上，看着雨幕中模糊的城市夜景。后视镜里，陈凡的侧脸绷得极紧，她想起藏在行李箱最底层的乐谱，那是他们曾经一起写的曲子，名字叫《破晓》。

车子停在公寓楼下，苏晴解开安全带时，陈凡突然开口："明天有场慈善拍卖会，需要女伴。"他盯着前方，不敢看她的眼睛，"愿意的话，八点我来接你。"

苏晴下车时，雨又大了些。她没有撑伞，任由雨水打湿长发，转身时扬起一抹笑："陈总不怕我又勾搭上哪个富商？"

陈凡握紧方向盘："你不会。"

苏晴没回答，踩着高跟鞋走进雨幕。首到她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间，陈凡才伸手摸向后座，那里还残留着她淡淡的香水味，像极了当年她在阳台上种的茉莉。

雨越下越急，仿佛是天空在宣泄着无尽的哀伤。陈凡静静地站在窗前，凝视着那如帘幕般倾泻而下的雨丝，心中却如波涛汹涌的大海一般难以平静。

窗外的世界被雨水模糊了，一切都变得朦胧而遥远。陈凡的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过去，那些与她共度的时光如电影般在他眼前不断闪现。

他想起了她说过的那句话：“我想要的从来不是钱，而是站在你身边，不用仰望的资格。”当时的他，并没有真正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只是一笑而过。

然而，此刻的他，却突然明白了她的心意。她所追求的，并不是物质上的满足，而是一种平等的地位，一种能够与他并肩而立的资格。

陈凡懊悔不己，他意识到自己曾经错过了太多次说出真心话的机会。他本可以告诉她，他对她的感情并非只是朋友那么简单，他也渴望能够与她一起走过人生的每一个阶段。

可是，他却总是因为各种原因而犹豫不决，最终让这些机会从指缝间溜走。如今，当他终于明白她的心意时，却己经太晚了。

雨还在不停地下着，陈凡的心情也愈发沉重。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更不知道是否还有机会弥补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