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无痛手术与归墟之息
墨医的合金刀尖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致命的寒芒，那“沙沙”的摩擦声如同毒蛇吐信，敲打着历寒和老鬼紧绷的神经。归墟蛭虫在脊椎深处的钻噬感混合着疯嚣值的侵蚀，让历寒的视野边缘开始发黑，但他右眼中的血光却燃烧得更加炽烈。
“拔蛭…”历寒的声音嘶哑，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伴随着脊椎深处传来的剧痛，“…代价…是什么？”
“代价？”墨医的电子合成音毫无波澜，蓝色义眼的数据流在历寒和老鬼身上快速扫过，“有趣的问题。对于你脊椎里那窝‘小宝贝’和那个快崩盘的‘弑仙者IV型’垃圾堆…常规的‘拔’是没用的。它们己经和你那条漂亮的‘骨头爪子’（他示意了一下历寒的酆都骨臂）还有那点可怜的匠神灵性长在一起了。”
他右手的三根合金刀片停止了摩擦，其中一根缓缓抬起，指向历寒的后腰：“我需要切开你的脊椎核心屏蔽层，手动剥离那些蛭虫，同时修补屏蔽层，还得处理你那根骨头和脊椎的嵌合冲突…哦，还有你旁边这位朋友肩上的‘零度霜冻’，那玩意儿像跗骨之蛆，正在侵蚀他的能量回路核心…”
墨医顿了顿，白色陶瓷面具微微偏向老鬼：“至于代价…你们刚从匠神宗老窝里爬出来吧？我要那滴‘鲁班遗火火种’的一半本源。至于你，老鬼…”他的目光落在老鬼怀里那个简易容器上，“…我要你千机枢里‘千机枢’里一半的匠神灵晶。”
“一半火种本源？！一半灵晶？！”老鬼差点跳起来，牵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墨老鬼！你他妈比归墟蛭虫还狠！那火种是祖师爷留下的！灵晶是老子的命根子！”
“命根子？”墨医的电子音带上了一丝极淡的嘲讽，“留着它们，你大概还有…嗯，十五分钟？你的能量回路被霜冻侵蚀了37%，正在持续恶化。至于你…”他转向历寒，刀尖虚点，“…最多十分钟，那些蛭虫就会把你的脊椎啃成筛子，顺便引爆你意识海里那个摇摇欲坠的‘锚’。到时候，你猜猜谁会第一个被炸成碎片？哦，也许是整个‘齿轮坟场’？”
老鬼脸色瞬间惨白。历寒沉默了一瞬，脊椎深处又一阵剧烈的钻痛传来，疯嚣值跳动到73%。他看向墨医那双冰冷的蓝色义眼，没有讨价还价：“…成交。”
“明智。”墨医的刀尖满意地收了回去，“进来吧。别弄脏我的地板。”闸门彻底滑开，露出后面更加浓烈的混合气味和一片狼藉却又诡异的整洁——无数闪烁的仪器、浸泡着未知器官的培养罐、悬挂的机械臂、还有堆积如山的废弃义体零件。
手术台是冰冷的合金铸造，布满束缚带。历寒被墨医用机械臂粗暴地按在上面，束缚带自动锁死。老鬼则被扔在旁边一张沾满污渍的椅子上，一支连接着不明粘稠液体的针剂被机械臂精准地扎进他颈动脉。
“强效神经抑制剂加能量稳定剂，能暂时冻住那些霜冻。”墨医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正站在一个巨大的全息操作台前，双手在虚空中飞快操作，无数复杂的数据流和三维脊椎模型在他面前展开。“至于你…”他看向历寒，“…想保住小命，就彻底放开对那条骨头的压制，让‘痛’流出来！我的刀需要‘路标’！”
警告！本体痛觉屏蔽效能：15% → 强制解除！
痛觉感知度恢复：100%！
“呃啊——！！！”
束缚带瞬间绷紧！历寒的身体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大虾般猛地弓起！骨髓被钻噬的剧痛、被净除者矢“删除”肋部的幻痛、意识海被疯嚣侵蚀的撕裂感…所有被压制的痛苦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意识！眼前一片血红！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嘶吼！
【检测到超高强度纯粹痛苦信息流！】
【痛觉反哺模块超负荷运转！】
【能量转化：痛苦熵 → 真元！灵力储备：238 → 320单位！】
【警告！痛苦信息流失控！意识海锚定压力剧增！清醒值：11% → 8%！】
“就是现在！”墨医的电子音带着一丝狂热！他右手的三根合金手术刀片瞬间弹出，覆盖上一层高频振荡的幽蓝能量！左手则操控着数条细如发丝的机械探针，精准地刺入历寒后腰暴露的脊椎核心区域！
嗤啦——！
高频刀片轻易划开坚韧的仿生皮肤和合金装甲层！暗红色的血液混合着丝丝缕缕灰黑色的归墟污染气息喷涌而出！但墨医的动作快如鬼魅，他的蓝色义眼紧盯着全息投影上历寒那被痛苦染成一片刺目猩红的神经信号图！
“找到了！”刀尖精准地挑开一处破损的屏蔽层，露出下方蠕动的、半透明如同冰晶构成的诡异蛭虫！它们正贪婪地吸附在暗金色的酆都骨与脊椎合金的嵌合处，疯狂吮吸着能量和物质！
“剥离开始！”墨医的声音冰冷无情。高频刀片如同最灵巧的雕刻刀，在历寒放大的、如同炼狱般的痛苦感知中，精准地切割着蛭虫与组织的连接点！每剥离一条蛭虫，都伴随着脊椎核心一阵撕裂般的剧痛和归墟污染气息的爆发！同时，细小的机械探针释放出特殊的能量场，暂时封堵缺口并引导污染逸散！
剥离进度：1%…5%…
归墟污染侵蚀率：67% → 66%…65%…
灵力储备：320 → 305（维持反哺消耗）…
清醒值：8%！警告！临界点！
历寒的嘶吼己经变成了野兽般的呜咽，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嘴角溢出血沫。意识海中那座青铜巨碑在极致的痛苦冲刷下疯狂震动，表面的青铜光泽都黯淡了几分！疯嚣的低语如同无数冰冷的蛆虫，试图钻进他意识最脆弱的缝隙！
“撑住！小子！”老鬼在椅子上虚弱地喊道，他自己也被抑制剂弄得昏昏沉沉，但看到历寒的惨状，猩红义眼满是焦急，“想想你的誓！想想你要撕碎的那帮狗日的！”
弑仙之誓！ 如同黑暗中劈下的闪电！匠神遗骸的悲怆、被追杀的屈辱、白玖冰冷的俯视…所有累积的恨意与不甘，在极致的痛苦中被点燃！意识海中那座摇摇欲坠的青铜巨碑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沉重光芒！将那些疯嚣的低语狠狠镇压！
【痛苦之锚效能激发！】
【清醒值：8% → 10%（锁定）！】
【疯嚣值：73% → 70%！】
“哼…意志力倒是不错。”墨医的电子音听不出情绪，但剥离的速度明显加快。他一边剥离蛭虫，一边用探针释放出特殊的生物粘合剂和能量引导符文，修补着破损的脊椎核心屏蔽层。同时，他的刀尖不时在酆都骨与脊椎的嵌合处划过，引导着匠神符文的力量去抚平冲突点。
剥离进度：50%…70%…90%！
归墟污染侵蚀率：60% → 55%…50%！
脊椎核心屏蔽层修补率：9% → 35%…65%！
痛觉屏蔽效能恢复：15% → 30%！
当最后一条半透明的冰晶蛭虫被墨医用特制的磁力镊子夹出，丢进一个滋滋作响的铅罐中时，历寒全身己经被冷汗和血水浸透，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剧痛如潮水般退去，留下深入骨髓的虚弱和冰冷。脊椎深处的钻噬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被强行缝合后的沉重麻木感。
“初步剥离完成，屏蔽层修补度87%，暂时堵住了最大的‘洞’。”墨医收起染血的刀片和探针，机械臂开始自动缝合伤口。“蛭虫的‘根’还在你骨头深处，和匠神灵性纠缠太深，强行拔除会首接废掉你的脊椎核心。我用引导符文暂时压制了它们的活性，以后…看你自己造化。”
他转向旁边昏昏沉沉的老鬼，机械臂精准地切开了他被霜冻侵蚀的左肩装甲，露出下方被冰蓝数据流冻结、侵蚀的复杂能量回路核心。“零度霜冻…真是麻烦。”墨医的刀尖覆盖上高频能量，小心翼翼地切割着被污染冻死的回路节点，同时用探针引导着老鬼体内千机枢的能量去冲击、融化残余的霜冻。
“呃…”老鬼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但脸色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一丝血色。
警告！检测到幽府印记异常波动！
来源：脊椎核心深层（屏蔽层修补后）…
波动特征：空间坐标锚定…信号发送…
目标指向：未知（权限不足）！
历寒猛地一凛！刚经历手术的虚弱感被瞬间驱散！脊椎深处，那道被暂时压制、沉寂的幽府印记，在屏蔽层被修补、归墟污染被暂时隔离的瞬间，竟然不受控制地自行激活了！一道极其隐晦、指向未知方位的空间坐标信号，正顺着某种无法理解的通道发送出去！
“墨医！”历寒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警惕，“我的脊椎…它在向外发送信号！”
墨医的动作猛地一顿！他那双冰冷的蓝色义眼瞬间转向历寒的后背，扫描光束聚焦在刚刚缝合的伤口深处！白色陶瓷面具下，电子合成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凝重和…惊疑？！
“空间锚定信号…幽府印记？！”他猛地抬头，目光似乎穿透了诊所厚重的金属墙壁，看向锈铁镇上方那片铅灰色的、被神经飞升集团轨道武器网络覆盖的天穹！“该死！是定位信标！白玖那疯狗肯定带着‘猎犬’在扫描整个区域！屏蔽层修补的瞬间泄露了印记波动！”
刺耳的警报声毫无征兆地在诊所内部响起！墙壁上闪烁起刺目的红光！ 警告！检测到高优先级集团扫描波束！
来源：轨道监控阵列“天眼”7号！
锁定精度：半径500米！
威胁等级：灭绝！
诊所厚重的金属闸门外，突然传来密集而沉重的脚步声！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通过扩音器在门外炸响，穿透了金属墙壁，如同死神的宣告： “神经飞升集团，痛觉猎手序列第七席，白玖。” “目标HN-07，确认位于‘齿轮坟场’区域。” “执行：区域净化协议（等级：湮灭）。” “倒计时：60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