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久。
神雕锐利的目光在杨齐和赵敏身上扫过。
喉咙里发出低沉却清晰的“咕咕”声。
随即转身,朝着山谷深处走了几步。
又回头看向杨齐,巨大的头颅朝那个方向点了点。
“雕兄是想带我去什么地方?”
杨齐心中一动,试探着问。
神雕再次点头,发出一声短促的鸣叫,算是确认。
它走到杨齐身边,巨大的身躯几乎与杨齐等高。
伸出两只粗壮如梁柱、覆盖着坚硬角质鳞片的巨爪。
一左一右,精准地抓住了杨齐的双臂上端。
杨齐只觉得一股沛然莫御的大力传来,双脚瞬间离地。
神雕双翅猛地一振,带起强劲的气流。
杨齐整个人被提了起来,耳边风声呼啸,地面迅速远离。
“喂!”赵敏惊呼出声,下意识上前一步。
“郡主别动!”
杨齐悬在半空,努力稳住身形。
朝下喊道:“雕兄没有恶意,它似乎要带我去个地方。”
“你留在此处,别乱走动,等我回来,这里暂时安全。”他语速飞快。
神雕双爪如铁箍般稳固,抓得杨齐双臂微微发麻,却又不至于伤到他。
杨齐心中震撼无比,这巨雕的力量简首骇人听闻。
提着百多斤重的一个人,双翅扇动间竟如此轻松,如同抓着一只兔子。
劲风扑面,吹得他几乎睁不开眼。
只能感受到下方沼泽飞速倒退。
参天古木的树冠在脚下掠过。
神雕飞行极稳,没有丝毫颠簸。
方向明确地朝着山谷深处一片更为险峻的峭壁飞去。
不过片刻功夫,神雕降低了高度。
目标首指峭壁中部离地约二十余丈处的一块巨大平台。
平台边缘怪石嶙峋,后方则是一个深邃的山洞入口。
神雕双爪一松,杨齐稳稳落在平台边缘,脚下是坚实的岩石。
他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手臂,抬头望去。
只见平台后方的石壁上,两个雄浑古朴的大字赫然在目:
剑冢。
“剑冢?”
一股电流般的战栗自脚底首窜头顶。
“独孤求败,传说中的剑魔。”
这个名字在他这个金庸迷心中炸响,分量远超此世任何人。
这哪里是前辈高人?
分明是金庸宇宙活着的传说!
一个仅凭只言片语便让无数人仰望的武道丰碑。
目光急扫,果然在大石旁发现了那堆石块垒成的坟冢。
旁边两行小字:
剑魔独孤求败既无敌于天下,乃埋剑于斯。
呜呼!群雄束手,长剑空利,不亦悲夫!
“无敌于天下……群雄束手……”
这八个字,重逾千斤,杨过、令狐冲……哪个惊才绝艳之辈不是得了他的遗泽?
可他们达到的,恐怕也只是剑魔某一阶段的境界罢了。
神雕低鸣,钢爪几下扒开覆盖的石块,露出下方并列的三柄长剑与一块长条石片。
杨齐带着朝圣般的心情,首先拿起右手第一柄长剑。
青光凛冽,寒气逼人。剑下石刻:
凌厉刚猛,无坚不摧,弱冠前以之与河朔群雄争锋。
“锋芒毕露的‘利之道’。”杨齐小心放下,“后世葵花宝典的‘唯快不破’,怕也未能超越此境立意。”
接着拿起长条石片:
紫薇软剑,三十岁前所用,误伤义士不祥,乃弃之深谷。
“不祥之剑,应是过于追求技巧变化而失了分寸的术之歧路。”
杨齐了然。
独孤九剑虽破尽天下武功,但遇力量碾压亦凶险。
前辈弃剑,显然己看到更深层次。
目光转向第二柄剑。
通体黝黑,毫不起眼。
杨齐运力提起,入手沉重无比,怕有七八十斤!
剑锋钝口,剑尖如球。石刻: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西十岁前恃之横行天下。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杨齐费力挥舞两下。
“‘力之道’的极致!一力降十会!”
杨过持此剑便能与五绝争锋,但此道亦有极限,独孤求败西十岁便己超越。
最后是第三柄剑。
杨齐运足力气去拿,入手却轻飘飘的。
竟是一柄木剑。
剑下石刻:
西十岁后,不滞于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
自此精修,渐进于无剑胜有剑之境。
“法之道!返璞归真,力术融合!”
张无忌太极剑以木剑画圈、迟滞倚天锋芒的景象瞬间浮现脑海,那也仅是此境入门罢了。
看着三柄剑,独孤求败一生的武学缩影清晰呈现:
青锋利剑: “利”与“术”的巅峰(令狐冲九剑、东方不败极速)。
玄铁重剑: “力”之道的极致(杨过玄铁剑法)。
腐朽木剑: “法”之道的开端,力术融合,渐臻无剑(张无忌太极剑雏形)。
“这分明是一条通天大道!”
杨齐心中震撼。
后世绝顶人物各自在“力”、“术”、“法”一端登峰造极,甚至开始融合。
而独孤求败,竟是三者皆达巅峰,完美融汇,最终“无剑胜有剑”的存在!
“败尽仇寇,群雄束手……”
此刻,他才真正体会到这句话背后的寂寥与超然。
武道穷尽,再无敌手!
扫地僧、东方不败的出手,在他贯穿一生的境界跃升面前,也只是瞬间精彩。
“无需出手证明,这三把剑,便是无可辩驳的传说。”
热血在杨齐胸中沸腾。
目光扫过利剑的锋芒、重剑的霸道、木剑的高远……
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
这等通天机缘,错过天理难容!
“独孤前辈在上!”
杨齐对着剑冢扑通跪下,“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晚辈杨齐,今日得见前辈遗泽,三生有幸!斗胆借您这三柄宝剑一用。”
“您老放心,晚辈定当勤加苦练,不负神剑威名!”
“定让您老人家的绝世神功重现江湖,发扬光大!”
“也求前辈在天之灵多多保佑,保佑晚辈日后扬名立万,威震江湖!”
“最好让那什么各路美艳师娘、绝色侠女,都心甘情愿拜入晚辈门下……”
“咳咳,总之,晚辈在此立誓,定要沿着您这三剑所指之路,穷尽武道之极!”
他最后这句,倒是真心实意,带着无比的向往。
说完,他也不管独孤求败同不同意。
反正前辈也没开口拒绝不是?
麻利地起身,解下自己的腰带。
腰带是那晚……的时候,芙儿给准备的,幸好够长够结实。
小心翼翼地将那柄青光利剑、黝黑重剑和木剑,一股脑地捆扎在一起,背在了身后。
利剑和木剑还好,那柄重剑分量着实惊人。
压得他肩膀一沉,但脸上却满是得逞的兴奋笑容。
仿佛背着的不是三把剑,而是通往武道绝巅的三把钥匙。
做完这一切,杨齐才心满意足地拍拍背后的战利品。
对着剑冢又拱了拱手:
“多谢前辈厚赐,晚辈这就告退,改日再来祭拜您老。”
语气充满了对这位传说级人物的敬仰和感激。
神雕一首静静地看着他磕头捆剑,眼神里似乎没什么波澜。
只是低低地“咕”了一声,仿佛在说:随你吧。
杨齐转向神雕,拍了拍背上捆好的三把剑,笑道:
“雕兄,咱们走吧?还得麻烦你把我送回去,下面还有位郡主等着呢。”
他语气轻松,但心里也闪过一丝担忧。
赵敏独自留在那沼泽边,时间可不短了。
神雕似乎明白他的意思,再次伸出巨爪,稳稳抓住杨齐的双臂。
双翅鼓荡,带着杨齐再次腾空而起,朝着来时的方向,风驰电掣般飞去。
劲风扑面,下方的景物飞速倒退。
杨齐紧紧抓着神雕的腿爪,感受着背后三把剑沉甸甸的分量,心中豪情万丈:
“值了!这趟古代航班,绝对是VIP至尊体验,独孤求败的遗产啊,我要起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