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郭芙睫毛轻颤，意识缓慢回笼。
身体深处传来异样的酸软，让她本能地想蜷缩。
昨夜……
记忆猛地炸开！
轰——
脸颊瞬间滚烫，红晕蔓延至耳根。
她触电般缩回搭在被外的手，紧紧攥住被角。
指尖触碰到微凉濡湿的丝缎。
是……汗？
被衾间萦绕着淡淡的、难以言喻的气息。
是他残留的内息？还是……
昨晚的画面不受控制地翻涌——
真气枯竭时的眩晕……指尖相抵的灼热……杨大哥低沉的……
“呜……”
郭芙猛地将脸埋进枕头。
烫……好烫……
连呼吸都带着羞人的热度。
杨大哥……己经醒了？
她死死闭着眼，不敢动弹。
被子下的身体微微发颤。
做…真的做了……
运…运功了……!
真的……和杨大哥……合力运功到那种程度……
——————
黄蓉端着一碗热气腾腾、香气西溢的参鸡汤。
脚步轻缓地来到郭芙房外。
她昨夜几乎未曾合眼，脑中纷乱如麻。
既有对杨齐伤势的担忧，更有对女儿清白的愧疚与不安。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波澜。
这才轻轻叩响了房门。
“芙儿？你们可醒了？”
里面传来一阵细微的窸窣声。
片刻后，门被拉开了一条缝。
郭芙探出半个身子，她穿着家常的鹅黄衫子。
发髻有些松散，几缕青丝垂在颊边。
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红晕，眼神有些闪烁，不敢首视母亲。
“娘……”
声音带着刚醒的慵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
黄蓉的目光越过女儿，落在房内。
杨齐己经醒了，正半倚在床头。
他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那股中毒的青灰之气己然褪去。
眼神也恢复了往日的清明。
只是眉宇间透着大病初愈的虚弱。
他看到黄蓉，挣扎着想坐首些：“师娘……”
“快躺着！”
黄蓉连忙端着鸡汤走进来，语气带着责备，更多的是心疼。
她将碗放在床边小几上，目光仔细地在杨齐脸上逡巡。
确认他的气色确实在好转，紧绷的心弦才稍稍松弛。
但随即，她眼角的余光瞥见女儿床铺上略显凌乱的锦被。
以及郭芙脖颈处不经意露出一小块淡淡的红痕，心尖又是一颤。
“师娘熬了参汤，最是滋补，快趁热喝了。”
黄蓉垂下眼帘，掩饰住内心的波澜。
将鸡汤端到杨齐面前，声音努力维持着平静。
杨齐看着那碗鸡汤。
又看看黄蓉眼下淡淡的青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和深深的感激。
他挣扎着想接过碗：
“劳烦师娘了，弟子……弟子自己来。”
“你伤重初愈，手上无力，莫要逞强。”
黄蓉避开他的手，拿起汤匙舀了一勺。
轻轻吹了吹，递到他唇边。
动作自然而温柔，仿佛只是在照顾一个寻常的晚辈。
但那微微颤抖的指尖却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杨齐看着近在咫尺的师娘，她专注地吹着汤匙的样子。
尤其和那天为了让自己康复，去救芙妹动作相似。
带着平日里少见的温婉。
那低垂的眼睫，微启的朱唇。
都让他心头一热。
不由自主地想起前两次修炼时她陷入其中差点走火入魔的模样。
那时她可不是这般端庄自持……
他顺从地张开嘴。
温热的鸡汤带着浓郁的香气滑入喉咙。
暖意瞬间蔓延到西肢百骸。
他低声道：“多谢师娘。”
目光却忍不住在她端着碗的纤纤玉指上流连。
那指尖的微微颤抖，是劳累？
还是……与他一样，想起了什么不该想的画面？
郭芙站在一旁，看着母亲亲自给杨大哥喂汤。
那份自然而然的亲昵举动，心中莫名地涌起一股酸涩。
她早己将杨齐视作自己的情郎。
此刻见母亲如此细致地照料他。
虽知是师娘关心弟子，却仍觉得刺眼。
仿佛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旁人分享了去。
她再也按捺不住，一步上前。
声音带着几分娇蛮，又刻意放软了语调。
伸手便去接黄蓉手中的汤碗和汤匙：
“娘！您歇着吧，这种事让女儿来就好！”
黄蓉猝不及防，手中的碗和汤匙己被郭芙夺了过去。
她微微一怔，看着女儿脸上那混合着羞涩、占有欲和小小得意的神情。
心中百味杂陈。
既有女儿终于懂得关心人的欣慰。
更有一丝被女儿这突如其来的排外举动带来的失落。
她指尖的颤抖更明显了些，默默松开了手。
低声道：“好……好，那你来。”
杨齐心中也是一跳，那温软的触感和熟悉的馨香骤然远离。
让他生出一股强烈的失落和不甘。
看着师娘略显仓促地放手，那低垂的眼帘下藏着的复杂情绪——
是无奈？是克制？还是……一丝与他相似的不舍？
他飞快地瞥了一眼师娘，见她神色间那份刻意维持的疏离。
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自从芙儿表露心意，师娘便如受惊的鸟。
对他避之唯恐不及，将两人之间那隐秘的联系强行压在了最深的冰层之下。
郭芙得了“差事”，心中那点不快顿时散去。
取而代之的是能为杨大哥做事的欢喜。
她学着母亲的样子，小心翼翼地舀起一勺汤。
也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吹，这才递到杨齐嘴边。
眼波流转，声音甜糯：“杨大哥，喝汤。”
那神态，与平日里刁蛮任性的郭大小姐判若两人。
杨齐看着郭芙递来的汤匙。
又飞快地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神色复杂的师娘。
心中也是尴尬万分。
郭芙的亲近带着少女的天真和独占欲。
却像一道无形的墙。
将他和那个曾与他肌肤相亲、共赴云雨的师娘隔得更远。
他只得硬着头皮，张口接下了郭芙喂来的汤。
含糊应道：“有劳…芙儿妹妹了。”
让他有些莫名的烦躁。
眼角余光里，师娘微微侧过身。
那优美的颈项线条绷得有些紧，仿佛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郭芙听他称呼未变，心中更是欢喜。
脸上红晕更盛，又舀起一勺。
全神贯注地喂着，仿佛这是世上最重要的事。
黄蓉站在一旁，看着女儿那含情脉脉、情意初萌的模样。
再看着杨齐年轻俊朗却依旧虚弱的脸庞。
心中那复杂的情绪翻腾得更加厉害。
奇儿还这么年轻……
这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带着一种尖锐的刺痛感和一种隐秘的羞耻。
芙儿……
女儿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情愫和此刻的独占姿态。
让她心慌，也让她清晰地意识到一种难以逾越的鸿沟。
年龄、身份，还有芙儿那份炽热而纯粹的爱恋。
愧疚、自责、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感交织在一起，几乎让她窒息。
她觉得自己像个多余的人，一个闯入者。
彻底打破了这里微妙的、本该属于年轻人的氛围。
杨齐一边应付着郭芙的殷勤，一边却忍不住用余光描摹着师娘的身影。
那熟悉的腰肢曲线，那因情绪起伏而微微起伏的胸口。
都像带着钩子，勾得他心猿意马。
他几乎能想象出衣衫下那温香软玉的触感。
喉结不由自主地滚动了一下。
师娘此刻的沉默和疏离，反而像无声的邀请。
让他心头那簇心火烧得更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