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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好笔录之后你们就可以回去了。”
“麻烦了。”
沈予由和棠礼起身，棠礼刚迈出几步又返了回去问：“警察先生，她这是涉嫌故意杀人吗？”
“曹五娣吗？她这顶多算未遂，至于肇事司机我们之后会调查清楚，回去等消息吧。”
“那……”
沈予由拉住了还要上前追问的棠礼，慢条斯理，“好啦，不早了，晚饭都还没吃你不饿吗？”
都这个时候了，棠礼哪还顾得上吃晚饭，她快急死了。
差点出事的人是沈予由，他做事还是那么不急不躁，一切妥当以后才开车和棠礼一起取回寄存在超市的东西，回了家。
一开门小怪就跑了出来，“先去遛小怪吧。”
棠礼点点头，她本来计划买完菜就回家陪小怪，她这么晚才回来，小怪自己在家肯定很无聊。
雨刚停，而清凉，沈予由多拿了一件外套披在棠礼身上。
未干的雨水泛起涟漪，城市的鸣笛，园中的鸟叫，手心的温热，都让棠礼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他们默契地关注着小怪的动静，牵着彼此的手不说话，停停走走。
夜晚的风凉，小怪玩得差不多了也就往回家的方向走，不像往常一样赖着不走，还得沈予由连哄带骗。
回到家，沈予由看见了放在门口的棠礼收拾好的行李，心咯噔一下。
“东西都收拾好了？别落下什么，温城比瑜江暖和但早晚温差很大，厚衣服也得拿上……”沈予由换鞋自顾自地说着，转头看见棠礼一动不动，像个无助的小孩站在原地。
沈予由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眸底翻涌着心疼的痛惜，“要我一个公主抱把你抱过来吗？”
沈予由说话间走向棠礼，“我……我，明天能不走吗？”棠礼憋了一晚上的话终于说了出来。
“我知道我现在退缩很不好，可我真的做不到明天装作无事发生就离开，丢下你一个人。”
丢下一个差点因自己而死的人。
棠礼不想让他一个人面对这一切，“或者我可以留下来陪你解决这件事之后再……”
棠礼说到也自觉说不下去，没有人空出时间等她，她留下来就等于放弃了机会。
沈予由本能地想说让棠礼放心地离开，可站在棠礼的角度，又觉得这对她有点残忍。
“礼礼，事情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很好解决的，我不会再受到她任何的威胁，她会受到法律的惩罚，这都是他们自作自受，从头到尾，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不用因我而去谴责自己，知道吗？”
棠礼的理智没有恢复完全，声音颤抖：“差一点，差一点我就害死了你，我现在脑子都是那个画面，如果出事的是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该怎么生活下去，早知道是这样，我宁愿当初和你做陌生人，不要让你和我有瓜葛。”
“不是这样的礼礼，别说这种的话。尽管是差一点但也没有发生不是吗？驱使曹五娣行动的源头是她肮脏充满愤恨的心，不是你，还记得我和你说什么吗？”
“相信我，相信我礼礼，这件事情会平安解决，后续的事情我会及时告诉你，包括对曹五娣的判决我都会告诉你，没有什么会改变，生活还是原本的样子，你去温城，我和小怪在家里等你回来。”
人生道路上会有无数个突发事件，它会影响你的决断，你的选择，你的人生。
这一次又是沈予由帮了她。
这一夜格外寂静，沈予由和棠礼依旧相拥而眠，不过床上没有了棠礼昨天的被子。
棠礼舍不得闭上眼，尽管她很困，还是要强撑着，“我之前想过一个问题，如果我没有去心铃，我们是不是就不会在一起？”
“会。”沈予由没有犹豫地回答。
“嗯？”棠礼抬起头，对沈予由的答案有点意外。
“会换作我去找你，我们可能会在十字路口，早餐店，超市第一次相遇，时间可能会很长，一个月，两个月甚至一年，但只要我遇到了你，就不会放你离开。”
“你之前不是一个现实主义者吗？”
“怎么，现在加了一点浪漫的成分吗？”沈予由笑着问。
棠礼往他的怀里缩了缩，“嗯。”
“谢谢你来心铃，找到我。”
咸咸的告别在今晚终结。
“明早我们都遵守承诺，别送我。”
“嗯，”沈予由违心地答应，“我一定睡一个懒觉。”
“替我多摸一摸小怪，我都没怎么陪它就要走了。”
“嗯。”
“回到家记得开灯，亮亮堂堂的，关着灯显得更冷清了。”
分别时候的话语，总是要笑着说出来。
“嗯。”
“一日三餐我这个徒弟不在了，你可不能应付自己，累就出去吃，还免得你在饭桌上总想起我，是吧？”
“嗯。”
“沈予由，多说点话，让我多听听。”
不就是异地嘛，搞得像生离死别一样，又不是不见面了，不至于，沈予由心里一遍一遍提醒自己。
可在棠礼说完这些话后，他一遍又一遍地自持不堪一击。
“我，会想你。”
“还有呢？”
“会特别想你。”
——
翌日八点，棠礼就己经坐在了机场，能早到就早到。
其实她七点就醒了，一切都准备好后，棠礼看着熟睡中的沈予由，磨蹭了一会才离开。
棠礼看着显示大屏发呆，她甚至想让她的航班晚点，她就能理所应当地晚点离开这个城市。
她又知道，她总要离开。
消息提示音意外地响起，棠礼忐忑地查看，是一笔转账。
“礼礼，出门在外该花什么就花什么，照顾好自己，这点钱你收下。”
棠礼没来得及赶上，广播响起，要开始登机了。
棠礼起身拖着行李箱，没有往登机口走去，而是环顾西周。
“遵守承诺不是你说的吗？”棠礼没有发现熟悉的身影，自言自语道。
“不来是对的，现在反而挺轻松的。”棠礼沉了沉肩，安慰自己，往登机口走去。
“师傅，走吧。”
“好嘞，帅哥送完人了？”
“送完了，走吧。”沈予由坐在后座，黯然伤神。
沈予由，你该为她高兴才对啊。
当离别的那一刻真正到来，才发现内心千万次的预演都轻如鸿毛。
起飞三十分钟后，棠礼的位置靠窗，她盯着窗外，她现在就好想沈予由。
手机再次响起，是沈予由发来的。
【你是不是误拿了我的东西？】
【啊，什么东西？】
【你先在你身上找找。】
身上，棠礼不理解但照做，她担心自己真拿沈予由什么东西。
当棠礼的手伸进外套的时候，她好像摸到了什么东西。
棠礼拿了出来，是一枚戒指。
戒指内圈刻着：Be yourself
棠礼愣住，拿着那枚戒指不动，这个惊喜太大。
【这是结婚戒指吗？】
【嗯，沈太太。】
沈予由又来一张照片，照片里他手上的无名指上戴着男款。
【出门在外，当然要让人知道你名花有主了。】
棠礼破涕而笑，把戒指戴进了无名指。
*
“先生，要刻什么字呢？Marry me吗？”
“不，刻Be yourself。”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