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西洲抬眼,望向她。
她笑了笑,带着点经历过奇遇的兴奋和未散尽的惊奇,“出海的时候,遇到一头座头鲸,受伤了,挺大一条口子,看着怪可怜的。”
“我也是看它可怜,就想着试试。它倒是很乖,折腾了半天,总算是给它处理了伤口。”祝南星回忆着,当时她也是仗着自己有金手指,现在说起来,嘴角却不自觉地向上扬。
要是真的没有系统给的能力,她还真的不敢冒这个险。
“然后呢?”裴西洲问,看着祝南星不像是受伤的样子,“你没事吧?”
虽然祝南星说的轻描淡写,但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大海的可怕。
随时一个海浪就将人淹没在最深的地方。
他听得有些心惊胆战。
“没事。”祝南星笑了下,“我不是好好的在这坐着吗?”
安抚之后,祝南星眨了眨眼,语气里添了几分不可思议,“没想到救了它之后,它竟然没立刻走,反而带着船,去了另一片海域。一开始我还纳闷,结果你猜怎么着?”
她故意卖了个关子,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裴西洲,带着一丝孩子气的得意。
裴西洲放下筷子,配合地看着她,眼中带着笑意,“怎么了?”
“那片海域,鱼群特别多,就是我们今天吃的这些,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捕上来了。”祝南星摊了摊手,感叹道:“你说奇不奇?它好像知道我需要什么似的,这是在报恩呢。”
她自己都觉得这事儿玄乎,又忍不住想笑,“以前只在故事里听说动物有灵性,没想到还真能碰上。”
说完,她拿起筷子,又夹了一块鱼肉放进裴西洲碗里,“所以,这顿饭,也算是它的馈赠。”
裴西洲看着碗里的鱼肉,又看看祝南星脸上那份夹杂着惊叹和喜悦的神情,那种不加掩饰的鲜活,让他目光深了些。
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拿起筷子,夹起了那块鱼肉。
他很喜欢祝南星和他分享这些,就算是两人白天没有见到,也像是在彼此身边一样。
他喜欢这种感觉。
“以后出海,说不定还能再遇到它。”她语气里有几分期待。
这种来自海洋深处的善意互动,让她觉得温暖又新奇。
今天的经历,比任何一次丰收都让她感到满足。
裴西洲有些纵容的看着她,和她说起明天的事情,“明天我休假,正好乐开要过来吃饭。”
祝南星夹菜的动作停了一下,抬眼看他,有些许意外,“乐开?他要来?”
她和乐开不算熟,只见过一次,印象中是个说话一点都不像研究人员的人,性格格外的活跳,裴西洲的发小。
“嗯,他说想尝尝你的手艺。”裴西洲解释了一句,语气随意。
祝南星心里转了几个念头,倒也没什么不乐意的,便点了点头,“行啊,那我明天多准备几个菜。”
毕竟今天的鱼还剩下不少,款待客人是绰绰有余了。
就是这样一来,可能送去南城那边东西要重新准备了,这个祝南星倒是不惊慌,实在不行,她就去赶海,也能摸到好东西。
饭桌上的气氛因为这个小插曲活跃了些。
裴西洲又说起另一件事:“之前你给我的那份关于高温合金的资料,我己经转交给研究院了。他们正在组织专家分析,如果研究成果显著,可能会有奖励。”
祝南星端起碗,喝了口鱼汤,鲜美的滋味从舌尖一首暖到胃里。
提到那份资料,她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那份资料是她系统给的,都很完整,只要严格按照资料上所说的那样,肯定能做出来东西。
她之所以交出去,纯粹是觉得能够对国家在国际上有些微不足道的帮助,至于奖励,她从未想过。
她放下汤碗,认真地看着裴西洲,轻轻摇了摇头,“我交出资料,不是为了什么奖励。只是觉得,如果能让我们的国家在这方面多一些底气,总是好的。”
她想到了今天那头座头鲸,想到了深海的神秘与馈赠,也想到了人类在自然面前的渺小。
她是走了什么运,所以两辈子都能够有这个系统加持。
就算她自己的人生是不幸的,但还是希望自己的国家是幸运的。
裴西洲凝视着她的眼睛,那双眸子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澈,带着一种不染尘埃的执拗。
他沉默了几秒,然后说:“该是你的,就是你的。”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肯定。
如同他作为军人,恪尽职守,守卫着祖国。
虽然现在的祖国还没有那么的明朗,但是他们坚信黎明会到来,坚信祖国会更加昌盛。
祝南星迎着他的目光,没有回避。
她能感觉到,裴西洲似乎想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些什么,那种专注的探究,让她觉得他好像试图更深地了解她,却又总隔着一层薄雾。
这种感觉有些奇特,不坏,但也让她生出几分莫名的情绪。
她只是微微抿了抿唇,没有再接话,低头继续吃饭。
晚上睡觉的时候,祝南星觉得裴西洲有些不太一样。
尽管夜晚的风变得有些凉,但是她身上己经出了很多的汗。
上方的人汗渍滴在她的胸脯,她咬着下唇,依旧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声音的外泄。
“西洲……”她声音有些散,“明天……”
她想说明天不是还有事么,但是裴西洲却堵住她的嘴,“不专心。”
祝南星被迫专心起来,最后也没说出其他的话。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祝南星还有些迷迷糊糊。
裴西洲上身穿着简单的背心,下身穿着短裤,走了进来。
这身衣服还是她做的,当睡衣穿的。
古铜色的皮肤上有着深深浅浅的抓痕,祝南星昨天被翻来覆去当煎鱼一样,有些生气,不过看到裴西洲身上长长短短的抓痕,那股气就下去了。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裴西洲倒是神色自然,顺势坐到床边,准备掀开被子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