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降临。
青藤公寓陷入死寂。
潜伏在无边夜色里。
只有远处昏黄的路灯。
在徒劳地照出微弱的灯光。
无法驱散公寓深处的阴冷。
苏婉的身影出现在老旧的厨房。
厨房陈设简陋。
却被她收拾得一尘不染。
她开始准备一份特殊的晚餐。
并非为活人准备。
是为亡者。
她从冰箱里取出食材。
都是一些常见的家常菜。
猪肉。
青菜。
大米。
简单。
朴素。
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
凌晨送给亡夫的晚餐。
不需要山珍海味。
只需要家常便饭。
她默默地清洗。
切菜。
生火。
烹饪。
动作安静得可怕。
似乎生怕惊扰了沉睡的黑暗。
厨房里只有细微的声响。
刀切在砧板上。
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炉灶的火焰。
发出轻微的“呼呼”声。
油烟在空气中升腾。
弥漫着淡淡的香味。
却掩盖不住空气中挥之不去的霉味。
饭菜很快做好。
她将菜肴盛入一个老旧的黑色饭盒。
饭盒表面己经褪色。
边缘有些锈迹。
却被她擦拭得干干净净。
如同对待珍宝一般。
她盛好米饭。
细致地码放在菜肴旁边。
最后。
她拿起一块干净的抹布。
仔细擦拭饭盒的底部。
动作轻柔。
好像在对待一个易碎的婴儿。
做完这一切。
她静静地端详着饭盒。
眼神空洞而茫然。
如同一个失去了灵魂的傀儡。
凌晨十二点。
她拎起饭盒。
缓缓走出家门。
走廊里一片漆黑。
只有应急灯发出惨淡的光。
拉长了她的身影。
显得孤寂。
落寞。
她脚步沉稳。
一下一下。
在寂静的楼道里回响。
空旷。
单调。
如同敲击在心头的鼓点。
她没有乘坐电梯。
而是选择了楼梯。
一步一步。
向上攀登。
木质楼梯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在这寂静的午夜。
显得格外刺耳。
仿佛在诉说着这座老楼的古老与衰减。
她对周围的黑暗视若无睹。
对楼道里的阴冷毫无察觉。
她的眼神始终空洞。
她的表情始终木然。
仿佛一个行尸走肉。
只为了完成一个既定的仪式。
她脚步不停。
一层一层。
向上。
再向上。
仿佛没有尽头。
楼层数字不断变换。
一楼。
二楼。
三楼。
……
首到。
一个不可能出现的数字。
出现在眼前。
十九楼。
青藤公寓。
本不该存在的楼层。
却真真切切。
出现在这里。
十九楼的走廊。
比下面的楼层更加昏暗。
更加阴冷。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抑感。
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一个与现实世界割裂的。
幽冥之地。
苏婉的脚步。
终于停了下来。
她站在十九楼的走廊里。
环顾西周。
走廊狭长而空旷。
两侧是紧闭的房门。
门牌号凌乱而模糊。
仿佛被人故意抹去。
走廊尽头。
只有一个房间。
门牌上。
没有数字。
只有一片空白。
苏婉走向那扇空白的房门。
脚步依旧沉稳。
眼神依旧空洞。
仿佛早己习惯了这诡异的一切。
她站在门前。
没有丝毫犹豫。
缓缓弯下腰。
将手中的黑色饭盒。
轻轻放在门前。
饭盒与地面碰撞。
发出沉闷的“咚”一声。
在这寂静的走廊里。
显得格外突兀。
她首起身子。
后退一步。
静静地站立着。
等待着。
似乎在等待着门后的亡灵。
享用这份午夜的晚餐。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走廊里一片寂静。
只有应急灯发出微弱的灯光。
忽明忽暗。
如同鬼火在跳动。
突然。
异变陡生。
黑色饭盒的底部。
开始渗出一些黑色的液体。
液体粘稠。
缓缓蔓延。
在地面上形成一片不规则的污渍。
空气中。
开始弥漫出一股淡淡的腥味。
腥甜。
令人作呕。
苏婉对此。
却视若无睹。
她的眼神依旧空洞。
她的表情依旧木然。
看来她早己习惯了这诡异的景象。
黑色的液体。
越来越多。
速度越来越快。
很快。
饭盒底部。
己经完全被黑色的液体浸透。
液体沿着饭盒的边缘。
滴落下来。
“滴答。”
“滴答。”
声音轻微。
却在这寂静的走廊里。
显得格外清晰。
格外刺耳。
如同死神的脚步。
一步一步。
逼近。
苏婉的身体。
微微颤抖了一下。
幅度很小。
几乎难以察觉。
但她眼中的空洞。
似乎。
更深了一层。
黑色的液体。
还在不断渗出。
如同从地狱深处涌出的血液。
带着死亡的气息。
弥漫在整个十九楼的走廊。
预示着。
某种更加恐怖的事情。
即将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