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日光斜斜切进设计部会议室，在黎婉面前的全息投影上投下冷冽的阴影。她指尖轻点桌面，悬浮的3D手镯模型骤然分解，金属切面泛着刺目的银光：“距离新品发布会还有17天，你们给我的，就是这些毫无新意的流水线产物？”
会议室内鸦雀无声。新人设计师许柔缩在后排，她脖颈间的铂金项链晃得刺眼——那是顾氏某位董事今早特意送来的“见面礼”。黎婉的目光扫过她颤抖的指尖，突然放大投影中某个手镯内侧的纹路：“仿宋缠枝莲纹，却连最基本的错位美学都没掌握，是把故宫纹样库首接复制粘贴了？”
“黎总，许柔是……”设计主管刚开口，就被黎婉抬手打断。她起身时，鱼尾裙扫过会议桌，腰间的鎏金链条发出清脆的声响，像出鞘的利刃：“顾氏不养闲人。”她调出后台数据，许柔入职三个月的设计稿被标成刺目的红色，“连基础渲染都做不好，凭什么占着核心项目组的位置？”
许柔的脸色瞬间惨白，眼眶泛起泪花：“黎总，我只是……”“29号下午五点，”黎婉按下激光笔，会议室的灯光骤然亮起，“我要在办公室看到让我惊艳的设计稿。做不到，就带着行李离开。”她转身时，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敲出决绝的声响，却在门口顿住：“顺便提醒各位，顾氏的门槛，从来不是靠关系堆砌的。”
设计部陷入死寂。半小时后，许柔冲进总裁办公室，顾南洲正在批阅文件，听见响动抬头，镜片后的眼神冷得像雪：“什么事？”“黎总她……”许柔哽咽着复述会议内容，却没注意到顾南洲握紧钢笔的指节泛白，“她根本不把我们当回事！”
“出去。”顾南洲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他调出黎婉今早发来的消息，末尾写着“这次新品，想做敦煌夜光石镶嵌”。想起昨夜她熬夜画手稿，发梢沾着墨渍却浑然不觉的模样，他的喉结动了动：“告诉那位董事，”他的目光扫过许柔胸前的项链，“如果想靠裙带关系进顾氏，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许柔跌跌撞撞退出办公室时，正撞见黎婉抱着设计稿走来。她身上还带着会议室的冷冽气息，却在看见顾南洲时，没有了刚刚的气息：“看看这个。”她展开图纸，夜光石在日光灯下流转着神秘的幽蓝，镯身缠绕的银丝模拟着莫高窟的飞天飘带，“用光伏材料做底，白天储能，夜晚就能……”
“很好。”顾南洲打断她语气却严肃起来，“下次别对自己人太凶。”黎婉挑眉：“你是说许柔？”她突然凑近，身上的雪松香混着墨香扑面而来，“顾总不会忘了，去年是谁在董事会上拍桌子，说‘顾氏不需要废物’？”
顾南洲无奈叹气，却在黎婉转身时，悄悄将她的设计稿设为电脑桌面。窗外的雪越下越大，他望着屏幕上流转的夜光石，忽然想起他们初遇时，她也是这样带着满身锋芒，将传统纹样解构重组，在设计界掀起惊涛骇浪。
29号下午西点，设计部全员围在黎婉办公室外。许柔攥着改了十七版的设计稿，掌心全是汗。门打开时，黎婉戴着新设计的夜光手镯，在暮色中泛着星河般的光芒：“这次通过的作品，”她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许柔苍白的脸上，“没有裙带，只有实力。”
散会后，黎婉发现手镯内侧刻着细小的字母“WN”。顾南洲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坐在办公桌前：“听说某人在会议室凶得像母老虎？”
黎婉转身时，冷哼一身窗外的雪落满顾氏大厦的玻璃幕墙，而办公室内，新设计的夜光手镯正在黑暗中绽放光芒，如同他们携手走过的每一步——锋芒与温柔并存，荆棘与玫瑰共生，终将在岁月里，沉淀成最璀璨的星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