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鞘外楼·无铭劫)
无鞘之地的星空中,千万具透明剑鞘如流萤漂浮,苏妄言的指尖划过某具剑鞘,竟在毫无文字的鞘面上映出自己的倒影——那是前世第二十三世,他作为边塞剑侠时的模样,剑鞘上本该刻着的「苏妄言」三字,此刻却如被水洗去般干干净净。
「妄言,看那里!」
凌仙儿指着星空深处的悬浮墓碑。那是用整块剑鞘材料雕成的碑体,碑首刻着双剑交叉的狼纹图腾,正是阿蛮胸口的印记,而碑身中央,除了「苏妄言」「凌仙儿」并列的名字,第三行赫然刻着「楚墨」——正是剑冢断剑上出现过的名字,也是轮回镜中某一世凌仙儿的道侣。
「楚墨......」
苏妄言的太阳穴突突首跳,前世记忆如潮水涌来:第十九世,他因剑鞘诅咒提前魂归九幽,凌仙儿在人间结识了名为楚墨的铸鞘师,两人曾在鞘上刻下「楚墨凌仙」的誓言,却因剑狱异动不得不分离。墓碑上楚墨的名字此刻泛着微光,碑底小字模糊可辨:「无鞘之魂,不入轮回,楚墨,沧澜剑鞘最后一位铸鞘师。」
剑狱方向突然传来锁链崩断声。骨鞘王的残片正裹挟着万骨剑鞘的煞气,在无鞘之地边缘编织新的牢笼,那些被吞噬的剑鞘魂魄竟在煞气中显形,举着刻有「鞘外楼」三字的青铜剑,向苏妄言二人逼近。
「他们的剑鞘......在吸收无鞘之地的自由之力!」凌仙儿挥出流萤剑残片,却发现剑光所到之处,剑鞘魂魄反而变得凝实。苏妄言突然想起祖师剑鞘上的忏悔,将自己的魂魄之力注入透明剑鞘,竟使剑鞘化作盾牌,挡住了煞气侵蚀。
人间的东海之滨,阿蛮踩着蛮族独有的「踏浪靴」,望着海面漂浮的楼阁。那楼阁由无数断剑鞘拼接而成,飞檐上挂着的不是铜铃,而是剑修的魂魄玉简,每片玉简上都刻着「鞘外楼,不收有鞘之魂」。当他出示手中的剑帖,楼门轰然开启,迎接他的,是个穿着与苏妄言同样青衫的男子,只是眉心嵌着的不是剑形印记,而是狼首图腾的逆纹。
「你是......楚墨?」
阿蛮握紧骨哨,对方的气息让他想起昆仑山墓室壁画上的铸鞘师。男子笑时,左眼角的剑疤与苏妄言现世的剑伤重合:「第二十七世的传讯人,对吧?三百年前我铸毁最后一具祖师剑鞘时,便在断劫剑穗里留了后手。」他抬手,楼阁中央浮现出巨大的水镜,镜中映着无鞘之地的战斗——苏妄言正被骨鞘王残片组成的剑网困住,凌仙儿的指尖己触到墓碑上的楚墨之名。
无鞘之地,凌仙儿的血滴在「楚墨」二字上,墓碑突然爆发出强光。所有透明剑鞘开始燃烧魂魄之火,那些曾被剑鞘诅咒束缚的历代传人,竟在火光中显露出真实面容——原来他们每一世的「苏妄言」「凌仙儿」,不过是剑鞘赋予的身份,真正的魂魄,从未有过固定名字。
「原来我们被困在剑鞘里的,不只是魂魄......还有对身份的执念。」苏妄言看着自己逐渐透明的手掌,那些前世记忆如烟尘散去,留下的唯有与凌仙儿相握的温度。骨鞘王的残片在火海中发出尖啸,万骨剑鞘的煞气竟被魂魄之火炼化成纯净的剑意,反哺给所有无鞘之魂。
楚墨在鞘外楼中按下水镜中央,楼阁深处的密室开启,里面陈列着三十七具狼纹剑鞘——正是阿蛮在人间铸造的雏形。「当年我与凌仙儿第十九世铸鞘时,便发现了『鞘外之道』:真正的剑心,是让剑鞘成为翅膀,而非枷锁。」他指向水镜中正在融合的双剑残片,「现在,该让第二十七世的你们,完成我们未竟的事了。」
无鞘之地的墓碑突然分裂,露出里面藏着的「鞘外剑穗」。凌仙儿接过剑穗时,发现穗尖刻着的不是名字,而是一道狼首与剑纹交织的裂痕——那是能劈开剑狱与人间界限的钥匙。当她将剑穗递给苏妄言,两人的残片突然自主拼接,化作一柄没有剑鞘的光剑,剑柄处刻着三个交叠的名字:苏妄言、凌仙儿、楚墨。
「原来断劫的真正含义......是让剑鞘不再定义我们。」苏妄言挥出光剑,斩向骨鞘王新筑的锁链。剑光过处,所有剑鞘残片上的名字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每具剑鞘根据魂魄意志浮现的不同纹路——有的是蛮族狼首,有的是沧澜剑纹,更多的,是从未见过的自由之痕。
阿蛮在鞘外楼中突然感觉胸口一轻,狼首剑纹化作光点融入水镜。楚墨递给他一块刻着「鞘外」二字的木牌:「去告诉江湖,剑鞘可以是保护,也可以是束缚,但真正的剑客,该学会在鞘外,听见自己的剑心。」说话间,水镜中映出青州城的景象,狼鞘门的弟子们正将剑鞘抛向空中,剑鞘却不再坠落,而是如翅膀般托着他们飞向星空。
无鞘之地的战斗接近尾声,骨鞘王的最后一块残片撞向墓碑,却在触碰到「楚墨」名字时烟消云散。凌仙儿看着逐渐清晰的星空,发现每具透明剑鞘都在寻找自己的归处:有的飞向人间,成为散修的守护;有的坠入九幽,化作新的剑狱明灯;而属于她与苏妄言的那两具,正缓缓融合,形成一朵剑形的云,载着他们飞向鞘外楼的方向。
「妄言,你说楚墨为什么要帮我们?」凌仙儿摸着光剑上的狼首纹路。苏妄言望着远处逐渐显形的鞘外楼,想起轮回镜中从未出现过的第十九世:「或许,每一世的『意外』,都是有人在鞘外,为我们留了一扇窗。」
当他们踏上鞘外楼的甲板,楚墨己带着阿蛮等候多时。楼阁顶端,三十七盏狼纹灯与无鞘之地的魂魄之火遥相呼应,照亮了海面——那里,无数剑修正乘着自己的剑鞘破浪而行,剑鞘上没有名字,只有属于他们自己的印记。
(本集悬念:鞘外楼揭示剑鞘修行新境界,楚墨身份成谜却与十九世渊源极深,无鞘之地魂魄之火点燃人间剑修觉醒,骨鞘王残片竟在剑狱深处孕育出「无鞘魔鞘」,其核心嵌着的,正是墓碑上消失的「楚墨」之名;苏妄言在鞘外楼密室发现刻有「凌仙儿」真容的铸鞘图,而图中女子的眼角,竟有与楚墨相同的剑疤......下集《真容现·鞘外心》,东海剑潮爆发揭露鞘外楼百年秘辛,凌仙儿在铸鞘图中看见自己前世竟是蛮族圣女,苏妄言与楚墨的剑心对决引动海天剑鸣,而阿蛮的狼纹剑鞘突然自主飞向九幽,剑鞘上浮现出的,是沧澜祖师与蛮族大祭司共同刻下的「解脱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