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青樾微微点头,并没有要和他交谈的意思,他却主动道:“你要找书吗?这里我熟,需要我帮忙吗?”
他目光恳切,温柔的让人莫名有种亲切感,但不知怎么的,黎青樾心里就是有些抗拒。
他一靠近,她就忍不住往旁边挪一下拉开安全距离,她微微颔首,委婉表示:“没事,我就是闲来无事过来逛逛,没有特定要找的书。”
黎青樾都这么说了,孟时是个聪明的,自然也看得懂她不愿表露出来,但又确实存在的拒意,识趣的没再上前。
他不动声色的退后两步,尴尬的笑笑:“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说,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尽管来找我。
澹台师弟刚回来,且常年不在玉清宫,他好像挺忙的,对玉清宫的事可能也不是很了解。”
不知怎么的,“他好像挺忙”这句话,黎青樾竟听出了一丝讽刺的意思。
是……错觉吧?
黎青樾垂眸,点了点头,随后拿起手边的书翻看起来,并不想多管闲事。
见她铁了心并不想搭理自己,孟时也没再自讨没趣,只留下一句:“有事找我。”便扭头离开。
走出藏书阁,孟时心情正有些低落。
此时,一团白雾闪过,孟时脚步一顿,耳边传来蒋璃幽幽的嘲讽:“啧,孟师兄魅力不减当年啊,可惜这次用力过猛了,要被讨厌了。”
“……”孟时沉默着,无奈的看她一眼,最终也没有生气,只是道:“你啊,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蒋璃靠在藏书阁红色大门上,无所谓的耸耸肩,淡定表示:“我知道你的心思,不过我可先告诉你,她现在是个边界感很强的人,连澹台砚都近不了身,更何况是你。”
说罢,她好整以暇的挑眉轻笑。
孟时不语,只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眸光深邃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久,他轻轻叹息,无奈轻笑,眉眼依旧温柔,他只是摇头,一边迈步离开,一边摇开手中的折扇,轻声道:“你想多了。”
说罢,他人逐渐走远。
蒋璃站在原地,静静地注视着他离开的背影,眼神实在算不上和善。
此时,藏书阁里的黎青樾凭着对书籍了程度的首觉找到一本魔族史。
果真从里面找到了和印象里几乎一模一样的剑,和她的猜测大差不大,但也有些出入。
凭她这么多年对剑的了解,在识海中看到的那把剑,也绝对不是一般人能驾驭的。
既然是验魔石之后才有的,那大概和魔族有关系,黎青樾本以为,这样的人和剑记载应该很多。
可没曾想,竟只有短短两页纸。
一页配图,一页介绍。
此剑名曰血灾,它的主人是曾经的魔族二当家季琅。
书里对他的生平描述不多,且都是关于他和魔族人的关系。
从字面上看,似乎是一个存在感并不怎么高的人,而他的去向,末尾也只留下“不知所踪”西个字。
她合上书,心中有些感慨,心头也越发狐疑,他和验魔石又有什么关系呢?
“青樾。”
黎青樾正想着,身后传来澹台锦夏的声音,黎青樾回头应答:“是。”
她徐步而来,“怎么样?找到你要找的书了吗?”
黎青樾看看手上的书点点头,澹台锦夏的目光落在她手里的书本上:“你好像对魔族的事很感兴趣。”
“……是有一点。”黎青樾犹豫着,最终没将识海的事告诉她,只是问:“宫主,您对魔族了解吗?”
“当然,你有什么想问的?”
黎青樾犹豫,最终还是问出心中的疑虑:“魔族真的是上界的人封印的吗?没有任何下界修士的参与?”
无论是天阙门的藏书阁还是玉清宫的藏书,关于那段历史的记载,竟都无一本写到下界的牺牲。
如果真的没有,那那些在那段时间无缘无故消失的英雄豪杰去哪儿了?
真的都只是巧合吗?
显然,澹台锦夏并没有预料到这个问题,于是也只能尴尬的笑笑,随后只是模棱两可的表示:“有的事,确实不能只看表面。”
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澹台锦夏没再多言,只借口离开,留黎青樾一个人在藏书阁挑选。
她回头,从二楼的楼梯间正好能看到藏书阁外面,外面负责监视她的两个天兵还守在门外,这几天几乎是黎青樾到哪儿,他们就跟到哪儿。
连刚才她去接凌若若,这俩也要跟着。
黎青樾看着,虽然知道这只是他们的工作,他们也是听命行事,没有选择的权利,但心里还是忍不住生出一丝不耐烦。
她本就习惯了一个人,突然多了俩随从,难免有些怨气。
于是,短时间内,她便也不打算走了,索性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看书。
至少这样能暂时不用感觉到有人跟着……
于此同时,天外天水榭。
自安顿好黎青樾,臣轼道便回了水榭。
他早就习惯了一个人住,闲暇时喂喂池子里的鲤鱼,泡一壶茶,日子也算是悠哉惬意,除了玉清宫,他甚至不怎么去上界。
黎青樾待在玉清宫的第七天,池临落在水榭内,臣轼道坐在一旁喝茶,神情自若。
“道兄真是一点都不着急。”池临说着,言语间带着一丝讽刺。
臣轼道早己习惯了他这种说话带刺儿的感觉,不就是比他自由一点嘛,池临和他暗中针锋相对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
确实用不着大惊小怪。
臣轼道冷笑:“托您这位大忙人的福,我最近确实没什么可做的。”
涉及到魔族的事,尤其上次他谎称黎青樾和恒月没关系的事,上界自然对他也有了一丝防备。
池临走近,掀衣坐下,自然的像是回了自己家,他端起桌上臣轼道斟好的茶,却没喝,只是捏在手中轻晃。
“你知道吗?”他若有所思的道:“天君己经下令,要秘密处死黎青樾了。”
此言一出,臣轼道手中的茶杯一顿,却只是稍作犹豫,还是佯装无事的将手杯中的清茶一饮而尽。
“理由?”臣轼道语气平淡。
池临垂眸,如实道:“天君说了,验魔石无论颜色,只要有反应,一律杀无赦,谁都不能保证不是魔族的伪装。”
好一个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
臣轼道皱起眉头,若有所思,池临却接着道:“希望你能理解天君的良苦用心,经千年前一战,我们无法再受一次那么重的打击,所以,为了整个大陆,就必须有人牺牲。”
闻言,臣轼道并不发表自己的看法,说的这般冠冕堂皇,可当年的事,上界是最不作为的。
他皱眉,也突然有些不耐烦,首言:“所以,你来告诉我的目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