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封军报批完时,窗外弦月己攀上枝头。
飞霄搁下朱笔,垂眸看向怀里安睡的少年——云羽不知何时把绶带尾端咬在嘴里,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她试着抽动发麻的手臂,少年立刻在梦中呜咽着往她颈窝钻。
温软的唇瓣擦过胸部,飞霄瞬间绷紧脊背。
云羽却变本加厉地蜷起膝盖,脚趾无意识蹭过她腰间软甲缝隙。
“嗯...... ”
飞霄猛地抓住案角,喉间溢出半声压抑的喘息。
常年握剑的掌心沁出汗意,隔着单薄寝衣能清晰感受到少年腰肢的弧度。
云羽似乎察觉到她的僵硬,迷蒙间仰起脸,用鼻尖轻蹭她的下巴。
“别乱动啊......”
尾音染上几分沙哑,飞霄按住他后颈的动作失了力道。
少年吃痛蹙眉,忽然张开嘴含住她垂落的发梢,舌尖卷着青丝发出含糊的吞咽声。
这个动作让将军浑身过电般战栗,护腕磕在案上发出闷响。
云羽被声响惊醒,眨着水雾朦胧的眼睛望过来。
他忽然绽开笑容,双手捧住飞霄发烫的脸颊,学着处理文件时抱怨的语气认真道:
“飞霄,热。”
说着便去扯自己松散的衣领,露出半截雪色肩头。
将军慌忙按住他乱动的手,却见少年歪头露出困惑神色。
他感觉飞霄身上散发出好多愉悦的情绪。
云羽忽然凑近她耳畔,温热的吐息裹着青枣甜香:
“飞霄!飞霄! ”
他指尖轻轻戳她绷紧的嘴角,忽然绽开惊喜的笑靥。
未等飞霄反应,少年突然整个扑进她怀里。
尾巴欢快地扫过腰间佩玉,发顶狐耳蹭着她下颌撒娇似的打转。
飞霄倒抽冷气按住他乱蹭的脑袋,绯色从耳尖漫到脖颈:
“你从哪学来这些......”
窗外夜风卷着蝉鸣涌进来,飞霄突然起身将人放在地上。
云羽赤足踩在冰凉地砖的瞬间缩起脚趾,迷茫地望着她收拾案上文书。
当飞霄系好披风转身时,云羽正蹲在地上研究自己的影子,尾巴在月光里扫出银弧。
“跟我一起出去。”
云羽闻言立刻蹦起来,寝衣下摆翻飞如蝶翼。
他小跑着去抓飞霄的手,却在碰到冰凉护腕时瑟缩了一下。
飞霄放慢脚步,由着少年攥住自己披风系带,像只初学走路的小狐狸亦步亦趋跟着。
穿过三重月洞门时,巡逻的云骑慌忙低头行礼。
飞霄目不斜视地走过,却能听见身后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不用回头都知道,云羽此刻定是好奇地歪头打量那些银甲,尾巴在身后摆得欢快。
行至演武场边的古榕下,将军突然停步。
云羽猝不及防撞上她后背,捂着鼻子发出委屈的呜咽。
飞霄转身时, 正看见少年眼里蓄起两汪清泉,月光将泪珠映得剔透如琉璃。
“让我看看。”
她捏住云羽下巴的指尖顿了顿,改用掌心托起他脸颊。
少年的鼻尖泛着红,却突然伸出舌尖舔她虎口处的薄茧。
飞霄像被烫到般缩手,少年却笑得眉眼弯弯,指着榕树梢头的圆月喊:
“飞霄!”
夜风拂落几片新叶,飞霄望着踮脚够树叶的云羽,突然伸手折下枝头的木樨花。
当她把嫩黄小花别在少年耳后时,巡逻的云骑正巧举着灯笼转过回廊。
暖光里,飞霄看见少年耳尖透出淡淡的粉,比他发间木樨还要娇嫩三分。
“小家伙,你不可能连月亮都没见过吗?咋感觉你看到啥都好奇啊?”
飞霄的尾音消散在夜风里。
云羽仰头望着她开合的唇,灰绒耳尖微微颤动,忽然伸手去够她发间晃动的银饰。
指尖扫过飞霄泛红的耳垂时,木樨花从雪发间跌落。
“这个不能吃。”
飞霄接住坠落的花瓣,却见少年凑近她掌心轻嗅,鼻尖沾上星点花粉。
他忽然绽开笑容,月光在淡青色瞳孔里碎成星子,干净得能映出飞霄眼底的恍惚。
巡逻的云骑转过回廊,灯笼暖光惊醒了飞霄。
她突然抄起云羽膝弯,少年过长的寝衣下摆垂落,露出冻得发红的脚踝。
“小家伙,别着凉了,我带你去买几件衣服吧?”
飞霄放慢语速比划着衣领。
云羽立刻揪住自己松散的领口,学着她口型重复:
“衣服、买!”
......
飞霄带着云羽来到一家服装店前,推开房门。
暖黄灯笼照亮满室云锦,正在理货的狐娘听到有客人进来后,慌忙转身,手中月白色绸缎“哗啦”滑落在地。
“您好,欢迎光,哎,将、将军? ”
狐娘的目光在云羽狼耳与飞霄铁甲间来回游移,突然瞥见少年松垮领口下的咬痕,嘴角不受控地扬起,“这位公子是?”
“本将的远房表弟。”
飞霄把试图抓流苏的云羽拽回身边,“给他设定几套合适的衣服。”
狐娘抖开软尺的声响惊得云羽炸毛。
当冰凉的尺子贴上腰线,少年突然弓身撞翻衣架,各色布料如瀑布倾泻而下。
他赤足踩过满地绫罗,过长的寝衣下摆勾住博古架,整排玉扣“叮叮当当”滚向角落。
“喂,小家伙,你没事又给我整什么幺蛾子。”
飞霄单手拎住他后领,少年却顺势缠上她手臂。
当狐娘的软尺再次触碰到他的腰际时,难忍的瘙痒感立即令云羽突然发出奇怪的叫声。
“唔、嗯~”
狐娘的软尺“啪嗒”掉在地上。
飞霄耳尖红得滴血,掐着少年腰侧按在量体裁衣的木台上,她的另一只手捂住云羽的嘴。
“小家伙,这里是外面啊,你别乱叫啊!还有,你要是再敢给我乱动的话,我就帮你绑在这里。”
一旁吃瓜的狐娘立刻瞪大了眼睛。
“不能在外面叫,意思就是只能在房间里面叫喽?而且绑在这里......没想到将军大人私底下居然是这样的狐啊!”
云羽委屈地蜷起尾巴,却在狐娘量腿长时猛地蹬腿。
软尺擦过大腿内侧的瞬间,他喉间溢出的颤音让满室烛火都晃了晃。
飞霄的手比脑子更快,捂住他嘴唇的掌心触到湿热的舌尖。
“将军,令弟真.....”狐娘憋笑憋得肩头发颤,“与众不同。”
飞霄的护腕硌着云羽锁骨,另一只手死死按住他乱扭的腰:“速战速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