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霄的笔尖悬在“可”字上方：
“嗯?”
尾音裹着涩意，她关心地看向摔倒的云羽。
“怎么了羽儿？”
云羽的指尖抠进地毯绒毛，目光黏在她开合的唇瓣：
“有、有东西......”
声音细若蚊蚋，尾音被飞霄突然倾身的动作截断。
她执笔的右手越过案几，袖口沉香味混着未干的墨渍漫过来：
“哪里? ”
少年突然抓住她悬空的左手按在自己心口。
飞霄的笔尖在宣纸上洇出朱砂红痕，腕骨传来的心跳快得像是要撞碎胸腔。
“这里。”
云羽牵引她的指尖抚过自己发烫的耳尖，“从午膳时就......”
尾音消弭在骤然贴近的呼吸里，他盯着飞霄唇上未擦净的茶渍，犬齿无意识咬破下唇。
气氛一时间陷入死寂之中。
飞霄突然抽回手。
阳光下，她整理文书的动作比平日快了三倍。
云羽的银尾扫过满地碎光，看着她在“准”字旁批注的笔迹突然变得凌乱——最后一竖歪斜着穿透纸背，像极了他此刻躁动的尾巴尖。
飞霄整理文书的指尖擦过砚台边缘，朱砂在宣纸上拖出流星般的红痕。
云羽盯着她突然加快三倍的动作——平日工整的簪花小楷此刻歪出纸沿，镇纸下的军报被揉出细褶。
少年突然抿住被咬破的下唇，喉间溢出小兽偷到蜜般的呜咽。
原来飞霄也会为他心乱，这个认知让尾椎骨的疼痛都泛起甜味。
“我、我......”
他揪着地毯绒毛往后蹭，“羽儿先、先回家了......”
他几乎是撞开书房的门逃出去的，银尾扫落的公文在空中翻飞如蝶。
......
撞进飞霄卧房的瞬间，松木沉香混着未散的体温将他淹没。
少年把自己摔进蓬松的锦被堆，鼻尖埋进她昨夜枕过的软枕深深吸气——沉香味里混着极淡的茉莉，是飞霄晨起时用的发油。
“哈啊......”
云羽突然蜷成团在床榻上翻滚，银尾扫落纱帐流苏。
他抱着飞霄的银狐玩偶蹭过每一寸床单，布料摩擦声里睡裤滑落至腿弯。
晨间被握过的手腕还在发烫，那里残留的薄茧触感让他膝盖发软。
手机在第三次翻滚时从袖袋滑出。
少年喘息着点开星霓的对话框，琉璃瞳里晃动着未褪的水光：
“星霓姐姐......”
他按住语音键的指尖发颤，“你上次说的......100%成功的方法......现在能说吗？”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云羽突然用枕头捂住涨红的脸。
银尾缠住床柱疯狂磨蹭，静电火花在暮色里炸开细碎金光，映着锦被间凌乱的银发如揉碎的星河。
星霓的回复来得比晨露蒸发还快：
“怎么突然找姐姐问这个，小羽不打算继续这样慢慢攻略飞霄吗？”
云羽的声音带着些许喘息。
“羽儿，好喜欢飞霄！羽儿，想要......飞霄......”
星霓的下一个语音隔了好久 才发过来，她刚刚似乎是在思考。
“你真的想好了吗小羽......这种事情一旦做了就没有任何的机会了，那是你最宝贵的东西，你真的打算将它献给飞霄吗？你真的非常喜欢她，爱她吗？”
云羽的指尖几乎要捏碎手机外壳，呼吸在暮色里蒸腾成白雾。
星霓的语音条在寂静中循环播放，那句“最宝贵的东西”撞得他耳膜发疼。
少年突然翻身坐起，银尾缠住床柱绷成笔首的线。
他并不明白星霓口中最宝贵的东西是什么，也不明白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能让飞霄感兴趣，但他觉得，无论是什么东西，都不重要，只要飞霄想要，他就能给！
“羽儿、愿意！”
他按住语音键的指节泛白，未愈的烫伤在屏幕光里泛着红：
“羽儿命都是飞霄救的......”
喉结滚动着吞咽哽咽，“就算、就算现在要拿走......”
星霓的回复框显示“正在输入”足足三分钟，云羽盯着跳动的光标，突然将脸埋进飞霄的枕头。
沉香味混着少年滚烫的呼吸，在织物上洇出潮湿的痕迹。
“明天早上......”星霓的语音裹着罕见的严肃，“你来找我......”
夜色笼罩时，云羽正将脸埋进玩偶肚皮。
那件飞霄穿旧的绸缎睡衣裹在玩偶身上。
少年蜷缩在月光照不到的床角，指尖无意识着衣料磨损的袖口。
“飞.....霄......”
他对着玩偶琉璃眼珠呢喃，尾音被哈欠揉成甜软的团子。
银尾缠住玩偶腰肢的动作，与以前勾着飞霄腰间时如出一辙。
子时的更漏声惊破寂静，云羽在梦中嗅到熟悉的沉香。
他看见飞霄的银甲映着烛火，指尖正挑开他凌乱的衣襟。
那些白日里被礼仪束缚的渴求，此刻化作唇齿间融化的蜜糖。
“羽儿......”
梦中的飞霄用剑茧抚过他尾椎，“姐姐也很喜欢你，也很爱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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