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霄轻轻收回手指，看少年耳尖泛红地咬住下唇，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她起身时绸衣簌簌作响，少年惶然抬头的瞬间，她己经端着粥碗离开了房间。
帐外晨风拂动纱幔，云羽的手指在空中凝住半晌。
阳光透过窗棂在少年脸上投下斑驳光影，他正怔怔地盯着飞霄离开的地方发呆，尾尖不安地在被褥里打转。
......
“来，羽儿，把药喝了。”
飞霄端着盛着药的碗缓步走近，药气裹着袅袅白烟弥漫开。
云羽慌忙挪到床头，被揉出深深褶皱。
飞霄舀起深褐药汁在碗沿轻刮，腾起的热气模糊了云羽皱成一团的小脸。
少年耳尖随着药勺靠近的频率颤抖，尾尖在锦被上扫出凌乱纹路：
“飞霄，羽儿能不能不喝？”
“张嘴。”
飞霄屈指弹了弹碗壁。
“羽儿乖，喝了药才能好的更快啊......”
“好吧......”
云羽不想让飞霄担忧，立刻含住瓷匙，被苦得尾巴毛炸成刺球也不肯松口。
他盯着飞霄随吞咽滚动的喉结，舌尖卷走最后一滴药汁时故意发出响亮的啵声。
“来，喝完药把糖吃了吧......”
飞霄剥开玻璃纸的脆响像道赦令。
云羽看着她指尖捏着的琥珀色糖块，突然倾身含住那截纤指。
舌尖卷过指腹的甜腻时，他满意地眯起眼——果然，飞霄的手也好好吃......
“松口。”
飞霄手腕轻颤，糖块落进他口腔的瞬间抽回手指。
银丝在晨光里断裂，坠在云羽烧红的唇珠上摇摇欲坠。
少年裹着锦被滚进床角，将糖块顶在腮帮鼓起的位置：
“姐姐喂的糖......特别甜......”
他故意拉长的尾音混着糖块碰撞牙齿的轻响，像只偷到蜂蜜的小熊。
......
午后暖阳斜斜切过雕花窗棂，在云羽睫毛上碎成金粉。
他睁眼时正撞进飞霄垂落的眸光里，那双向来凝着霜雪的眼瞳此刻盛着融化的春水，指尖还虚虚悬在他额前。
“嗯，不烫了，这小家伙，终于退烧了......”
飞霄刚要收手，腕间突然一暖。
云羽抓着她的手掌紧紧贴住脸颊，像寻到暖炉的猫崽般来回磨蹭。
少年初愈的肌肤还泛着桃花色，鼻尖蹭过她虎口薄茧时带起细痒：
“姐姐的手......软软的......”
飞霄屈指弹了弹他发红的耳尖：“刚退烧就作妖？”
话音未落，少年突然支起身子。
他跪坐在锦被间仰起脸，抓着飞霄的手往颈侧带：
“没，没退，这里还烫......”
云羽有些慌张，他害怕自己的病好了以后，飞霄就又开始不和自己亲近，不无微不至地照顾自己，不和自己睡了。
阳光穿透他单薄的寝衣，勾勒出伶仃的锁骨。
飞霄的指尖猝不及防陷进温热的颈窝，少年喉结在她掌心滚动的触感惊得她猛然抽手，却被他攥着指尖按在心口。
“跳得好快......”
云羽歪头蹭着她手腕内侧，“姐姐听见了吗？”
“为、为姐姐而跳的......”
他忽然说出了这么一句尴尬的话——这是星霓推荐给他的一本小说里的话术，但他说这句话时却无比认真。
飞霄被他拽得倾身，发丝垂落纠缠在少年敞开的衣襟。
药香混着阳光的气息扑面而来。
“别得寸进尺。”
她抽回手的力道堪堪停在扯痛少年的边缘，“把衣裳穿好。”
云羽却就着这个姿势扑进她怀里，鼻尖抵着锁骨处轻嗅：
“姐姐好香啊......”
银尾顺势缠上她腰间，“比昨夜的更好闻......”
飞霄的眉峰在晨光里蹙成远山，指尖抵住少年不断逼近的鼻尖：
“说过多少次，不准把尾巴缠在......”
话音未落，银尾己顺着她腕骨攀援而上，尾尖绒毛扫过脉搏时激起细密的酥麻。
云羽仰着脸装傻，琉璃瞳里晃动的碎金却出卖了狡黠：“羽儿控制不住尾巴嘛......”
“是么？”
飞霄突然屈指勾住他尾尖敏感带，看着少年瞬间软了腰肢跌坐榻上，“现在能控制了？”
云羽涨红着脸把尾巴团成雪球，指尖却偷偷勾住她衣袖的暗纹：
“是姐姐摸得太突然......”
他忽闪着睫毛把罪责推回去，“都怪姐姐......”
飞霄顺势抽回衣袖，发间玉簪却被他尾尖扫落。
青丝如瀑垂落的瞬间，云羽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他盯着飞霄颈后散落的碎发，喉结重重滚动：
“飞霄、姐姐头发乱了......”
“正好该重新梳洗。”
飞霄借机起身，腰间禁步却被少年攥在掌心。
云羽跪坐在榻边仰视她，“羽儿帮姐姐梳头......”
云羽垂下眼睑，长睫在眼下剪出扇形阴影。
少年脸上的潮红褪得干干净净，只余两抹薄唇沾染着清甜，眼瞳里游弋着试探的金芒。
他攥紧被角的手指微微松开，露出尾尖沾染的云霄发丝：
“可以吗？可以吗？”
飞霄的指尖悬在半空，晨光里少年仰起的脸庞仿佛浸在蜜里的白玉。
云羽的银发被微风撩起几缕，扫过她还未收回的掌心，痒得连同心尖都跟着颤了颤。
“飞霄、姐姐？"
云羽又往前凑了半寸，鼻尖几乎贴上她垂落的发梢。
飞霄突然发现他眼尾天生的淡红比胭脂更艳，此刻被晨光镀上金边，竟生出惊心动魄的美。
她搭在膝头的手无意识攥紧裙褶，喉间滚动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梳头？”
飞霄突然捏住少年脸颊，力道大得在他瓷白的肌肤上掐出红痕。
“就你那技术，连自己尾巴都梳不好，还想帮姐姐梳头？”
“飞霄，你、你干嘛......”
云羽皱起鼻子去掰她手指，银尾在地上拍出闷响。
飞霄望着他泛着水光的唇瓣开合，忽然想起昨夜少年烧糊涂时叼着她衣带呢喃“姐姐好香”的模样。
她猛地松开手，指尖残留的触感烫得惊人：
“哼，被你这认真的眼神看的，姐姐差点就心动了.......”
——差点就心动的让这小家伙帮自己梳头了。
云羽揉着脸颊的指尖顿了顿，耳尖泛起可疑的红晕：
“心、心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