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秦扫了一眼会议室内的成员，点点头坐了下来。
随后，白玲分发了照片，说道：“根据我和方组长的调查，可以确定的是——”
“这教堂附近极有可能是‘凤凰’的另一个据点。”
“我们在那里捕捉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电波。”
“另外，据那位神父的描述，郑朝山这几天确实在教堂内出没过。”
“因此，我认为这教堂很有可能是他们上下线的接头地点。”
“因为每天有许多人来教堂祈祷，这里很容易掩人耳目。”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各位手中拿的，就是过去半个月进入教堂的所有人员名单。”
“大家今天聚在这里，目的是集思广益。” “我们需要在这份名单中找出一丝线索。”
白玲话音未落，一个科长立刻开了口。
“白组长，你的推理很有道理，但我对这份名单还有一些疑问。”
“去教堂的人身份复杂，不可能全部记录下来的。”
白玲点头表示理解，“这我也想过，这份名单可能不完整。” “但如果‘凤凰’真的把这座教堂作为活动据点，他肯定会经常来访。”
“这意味着肯定会有一些线索留下。” “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寻找这些线索。”
听了她的分析，众人都沉默下来，努力想着如何找到有用的证据。
这些证据往往藏匿在一堆看似杂乱无章的信息中。
如果所有证据都明摆在眼前，那就不需要他们费尽心思地调查了。
这时，方小秦微笑着说：
“其实，这份名单里还是有些线索可循的。”
“例如，郑朝山这半个月来教堂的次数、时间和停留时间，都有详细记录。”
“大家可以帮忙留意这些信息。”
罗勇也点头道：“没错，现在我们能用的只有这些证据。” “不怕努力白费，就怕证据在我们眼前，却视而不见。”
其他人见他说得如此有道理，也不敢反对，便仔细核查起名单，并展开了讨论。
方小秦其实对这方面的知识也没有太多经验，毕竟上辈子从未当过警察，这辈子也只是一个小小巡警。
然而，他曾看过许多刑事题材的影视剧。
俗话说得好，没见过猪跑也没见过猪跑，但在这些同行面前，他仍然觉得能派上用场。
刚才那一段话，其实是他在参考电视剧中学到的推理逻辑。
而且，他也迅速发现了一个可疑之处。
白玲原本就坐在他旁边，见他表情异样，便凑了过来。
“方小秦，你有什么发现吗？”
罗勇听到声音也扭头看来。
方小秦对比了一下时间，笑着点了点头：“是的，我确实发现了一个可疑的对象。”
他指了指列表中一个名叫‘卫东’的名字，“你们看这个人的时间记录。”
“他来教堂的时间并没有特别之处，也没有固定的规律。”
白玲看了一眼后，眉头微蹙，不解地问道：
“你们两个在那里嘀嘀咕咕什么？”
“如果找到了什么线索，到前面来和大家分享。”
“别在旁边小声议论，让我们也听听。”
罗勇也在一旁敲了敲桌面，示意他们。
方小秦见他要求，只好站起来走向前台。
见他在众人面前走上前来，会议室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尽管在这么多人面前讲话让他稍感紧张，但他很快调整状态，将名单贴在黑板上，敲了敲黑板，说：
“刚才我发现了一个疑点，但白组长没有注意到。”
“现在我给大家解释一下！”
“我说的那个疑点到底是什么呢？” “请大家注意。”
说完，他立即在黑板上写下了“卫东”这个名字。
“这位名叫卫东的人，在过去的半个月内，一共去了四次教堂。” “而且每次去的时间都不一样。”
“有时候是早上，有时候是下午。” “看起来没有固定的规律。”
“但是大家仔细对照其他人的名单，尤其是郑朝山的。”
“你们有没有发现些什么？”
他刚说完，白玲立刻反应过来：“你是说，他每次去教堂的时候，郑朝山也在。”
方小秦点点头：“没错，但这个现象还不足以完全确定。”
“因为郑朝山在场的那些日子，很多其他人也都去了。” “我要强调的是，他们每次出现的时间。”
说着，他详细标注了郑朝山和卫东每次到达的时间。
“现在大家是不是更清楚了？”
看到这些标注后，罗勇和白玲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在场的其他人也有几个看出端倪。
“你的意思是，卫东每次出现都是在郑朝山出现后的半小时左右。”
方小秦笑道：“对，郑朝山这四次出现的时间分别是早上10点、11点半、下午3点40分和5点40分。”
“前三次时间还算正常。”
“但最后一次已经到了5点40分，教堂几乎要关门了。”
“如果是虔诚的 ** ，不可能在这样的时间出现。”
“而卫东每次都会在郑朝山之后才到。”
“如果只是一两次还好理解，但这每一次都是如此，未免太过巧合。”
“而我从来不相信这世上会有很多这么凑巧的事情。”
罗勇顿时激动起来：“方小秦，你是说这‘卫东’有问题。”
方小秦点点头：“没错，不仅有问题。”
“而且很有可能是郑朝山的上线。”
“否则无法解释为什么郑朝山每次都必须等人。” “他只有确认周围的安全，才会露面。”
听完方小秦的分析，所有人恍然大悟，目光也变得不同寻常。
“方组长，你厉害！”
“这么复杂的线索都被你找到了。”
“是啊，这么分析下来，这人真的有问题。”
“唉……惭愧，我之前还小看他呢，现在看来是我的肤浅了。”
罗勇猛地站起来，非常激动：“哈哈哈……方小秦，你果然没有辜负老高的期望！”
“当初把你留下来，真的做对了。”
“这条线索既然是你查出来的，后续工作就由你负责。”
“从今天起，除了找郑朝山，我们还需要重点关注这位叫卫东的人。”
“方小秦，如果你能抓住凤凰背后的那个人，我会为你的功绩向上汇报。”
看着人群逐渐离去，最终，会议室里只剩下方小秦和白玲两人。
“你觉得我们应该怎样调查？虽然已经筛选出那个人。”
“但如果他真的是‘凤凰的上线’，很可能用的是假名。”
“我们未必能查到他。”
白玲整理好手头的东西，站起来说：
“明天我们再去见见那个神父吧。”
“既然他们去过了很多次，神父肯定见过他们。”
“你不擅长侧写吗？应该能描绘出他的样貌吧。”
方小秦转过头看着她。
“呃……这个……”
“我只会一些皮毛，不一定准确。”
白玲略显尴尬地说道。
“那也不要紧，去了总归能得到一些线索。”
“如果不去，那就一点消息也没有。”
“明天再说吧。”
方小秦对她微笑着说道。
白玲轻叹一声，但随后还是点了点头。
次日一大早，方小秦和白玲一起来到教堂。
这次，依旧是由昨天那位修女接待了他们。
“两位警官，你们昨天不是已经来过了吗？今天还有什么问题吗？”
“神父因身体不适，不方便过来。
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
方小秦两人微微惊讶，但想起昨天神父的样子，也觉得可以理解。
“我想问问这个人。”
“您见过他吗？他的外貌特征和年龄大概是怎样的？”
白玲掏出昨天的名单，指着上面“卫东”的名字问道。
“卫东！”修女皱了皱眉，仿佛在努力回忆。
方小秦两人静静地等待着。
不久后，修女好像想到了些什么，开口道：
“这个人我只记得大概的样子，因为每次来的时候他都戴着帽子，我也没有特别注意过。”
方小秦带着几分调侃地笑着说：
“不可能吧！您每天在这里迎来送往，而且您和郑大夫又那么熟悉，怎么可能不认识卫东呢？”修女的脸上立刻露出了一丝怒意。
“方警官，我和郑大夫熟悉是因为他是神父的主治医生。”
“但是这位叫卫东的人，跟我们并没有什么关系，他每次都是一人前来。”
“凭什么觉得我和他很熟呢？”
白玲赶紧劝解道：
“米莎修女，请您不要生气。
我同事就是这种直性子。”
“您还是先告诉我们这位卫东的外貌特征吧。”
修女不满地扫了方小秦一眼，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
“好吧。
这个卫东，我见过几次。”
“唯一一次印象深刻的是，那天他在你们昨天同样的时间，也就是快要关门时来到这里。”
“如果不是当时郑大夫在给神父看病，他可能连进门的机会都没有。”
说到这里，修女又回忆了一下，一边比划一边说道：
“这个人大高个，身形也很壮，和您差不多。”
她指的是方小秦。
“当天他穿着一件大衣，戴着黑色的礼帽，眉毛非常浓密，眼睛却不算大。”
“方形的脸，留着这么长的胡须，大概五十岁左右。”
“……”
方小秦和同伴互相对视了一眼。
白玲接着问：“他身上有没有比较独特的地方？” “例如胎记、黑痣等。”
“明显的特征呢？”
修女立即摇摇头说：“每次我看得都不清楚。” “我只是记住了这些。”
“具体的小细节，我就不清楚了。”
方小秦观察着她的每一个动作，知道她在说实话。
修女不悦地扫了方小秦一眼，慢慢点头说：“嗯。” “那个叫卫东的人，我见过几次。”
“有一次印象深刻，就是那天他也像你们昨天那样，在快关门前才来。” “如果不是当时郑大夫在给神父看病，他根本没机会进来的。”
说着，她又回想起当时的情景，比划着说：“这人身形很高，体型和他的身材相仿。”
她所指的就是方小秦。
“那天他穿了一件大衣，戴着一顶黑色的礼帽。” “眉毛浓重，眼睛却不算大。”
“方形的脸，留着这么长的胡须，大概五十岁左右。”
“……”
方小秦和同伴对视了一眼。
白玲继续问：“他身上有没有特别的地方？” “比如胎记、黑痣等。”
“特别明显的特征？”
修女立刻摇头：“每次我看得都不清楚。” “只是记住这些。”
“具体的小细节，我不了解。”
方小秦仔细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相信她没有撒谎。
但仅凭这些描述，很难找到这个人。
无奈之下，白玲拿出纸笔，快速地画了起来。
当修女说完时，已经开始勾勒出一个轮廓。
“米莎修女，您能说得更详细些吗？” “看看我画的这幅画有没有需要改正的地方。”
“……”
修女见她如此礼貌，便凑了过去。
两人修修改改，花费了大约半个小时，终于把肖像画了出来。
然而，方小秦看着这幅肖像，直接摇头。
“米莎修女，我们真的希望能见见科波拉神父。” “希望您能帮忙通融一下。”
修女顿时怒视着他。
但看到方小秦一副“你不让我见我就不走”的架势，最后还是气愤地带着他们进去了。
没办法，他们是警察。
如果信徒们知道每天有警察在这里调查，这将是一个非常负面的影响。
而且，万一涉及到重大案件，她不配合可能也会受到牵连。
很快，方小秦和同伴见到了科波拉神父。
遗憾的是，他们所说的并没有提供太多有用的信息。
“科波拉神父，郑大夫平时多久来看您一次？” “他一直是您的主治医生吗？”
“……”
方小秦想了想，又问道：
“大概六个月前他才成为我的主治医生。” “具体时间我也忘了。”
“关于他多久来访一次，确实不好确定。”
“有时候我自已去医院取药，这样他会隔得久一些。”
“而有的时候他会亲自上门诊断。”
“那他的到来就会频繁得多。”科波拉神父想了想，缓慢说道。
“神父，这似乎不对。”
“按您的说法，他一个月顶多来两三次。”
“可这半个多月里，他已经来到教堂四次了。”
“难道每次都只是为了给您看病？”方小秦冷笑着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