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这话,苏家忠压着对那个死丫头的不悦,笑呵呵的和人说:“应该是快了。”
孟伟挠了挠脖子,笑着说:“那小秋有回信吗?对我是什么看法。”
苏家忠正犹豫该怎么说,一旁的刘香玉便笑呵呵的说:
“哎呦,我家苏秋是个听话的孩子,她都听我们的安排,小姑娘家脸薄哪里好多说什么。”
苏家忠清了清嗓子,也附和道:“你阿姨说的不错,苏秋毕竟还年轻,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咱们两家决定好婚期就好。”
孟伟听闻倒也没怀疑,笑了笑,“也是。”
其实念书时,他早些年和苏秋一个班级,那会儿就暗恋过苏秋。
那会儿的苏秋虽然很瘦,但五官长得很漂亮,小小年纪放学后干的一手好家务活,人也很乖巧听话。
所以父母给他找对象,一个个长得都不好看,有的甚至看他残疾语气傲的很。
他也是无意中听朋友提起苏秋下乡去了,才会想到来苏家提亲。
毕竟当父母的都想让子女回城,他爹手里正好有一份临时工,只要两人结婚给安排个工作,就不用再去乡下受罪。
再把彩礼提得高些,苏家没理由拒绝。
事实也是如此,苏家这两口子见钱眼开,这热情的模样,恨不得立马把闺女嫁给他。
想到这里孟伟眼中浮起一抹自豪。
“那我回去问问我父母,到时候挑个好日子,就直接来下聘,除了聘礼,现在流行的家电我们也会准备,绝不会委屈小秋。”
苏家两口子听闻乐的合不拢嘴,“哎,好好。”
反正这些都是聘礼,到时候把苏秋打发出去,彩礼和这些电器还不都是他们的。
两口子热情的将人送出门。
再次返回家中时,刘香玉着着急急的问:“家忠,小秋那死丫头还没回信?”
苏家忠黑沉着脸摇头,“我天天跑邮局都不见回信,那死丫头就是故意的,知道把妹妹也弄去乡下,她怕我收拾她,所以躲着不敢回来。”
刘香玉一想到女儿被弄下乡去,还有一些恼火,好在孟家夫妇有些人脉,年后可以帮着把女儿弄回来。
苏秋那个死丫头也不知道走的什么狗屎运,要不是孟伟是个瘸子,且不能生育,她才不会把这么好的婚事让给苏秋。
但眼下,得先把那丫头弄回来,只要顺利和孟伟领证,他们就有五百块彩礼和不便宜的家电,女儿到时候也能回来。
总的说起来也不算有什么损失。
刘香玉看向丈夫,“家忠,那小丫头片子走的时候像变了一个人,这会儿心狠的狠,不然你得走一趟,把人带回来。”
苏家忠一噎,想到当初那死丫头对他大呼小叫,沉着脸有些不悦。
“我这还上班呢,眼瞅着明年就能晋升,请假多耽误事,还是你走一趟吧。”
刘香玉听闻有些来气,这是他闺女,又不是自已闺女。
尽管心里有些不乐意,可想到下乡的女儿打电话诉苦,她只好咬牙应下。
“那我跑一趟吧,也不知道那个死丫头跟不跟我回来。”
苏家忠拧眉,想到苏秋那不服管教的模样,不禁有些头大,那不孝女都敢骂爹了,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这样你回去别和她提结婚的事,就说苏丽和赵松吵架被打了,这丫头和他大姐亲,指不定到时候着急就回来了。”
刘香玉听闻这个法子也觉得不错,“行,那我一会儿就去买车票,尽量早去早回把这事解决了。”
……
而被两人算计的苏秋,正在给人抓药。
来人是关国涛和他女儿关敏之。
这次生病的是关国涛的妻子,昨天受了风寒,今早起来有些咳嗽。
杨文清给开了一纸药方,苏秋帮着给人抓药。
关敏之穿着洗的发白的一身灰色长袖衣裳,小脸巴掌大小,齐耳的短发映衬着她比实际年纪更小。
她眼睛泛着亮光,看着忙碌的苏秋,上回生病或许是没看清楚人,今天近看,她才发现这姑娘长得真漂亮。
身上散发着一股独特的气质,似乎靠近她就能让人的身心得到平静。
关敏之跟随父母下放这么多年,都快不记得饼干巧克力和奶糖是什么味道了。
而上一回爸爸竟然拿回去一兜子吃,来源于苏姑娘的慷慨馈赠。
让他们一家抱头痛哭,感动了好久。
村里其他人对他们避而不及,这么多年苏秋是唯一一个不嫌弃他们,甚至用珍贵食物接济帮助他们。
那两袋奶粉起了大作用,关敏之每回哮喘过后,都要虚弱的卧病在床躺很久。
这回因为苏秋给了那些好东西,每天一杯奶粉,关敏之不仅没有卧床,反而精气神比原先好了。
她早就想来给人道谢了,可惜一直没机会遇上。
今天也是她跟随父亲来碰碰运气,没想到能遇到人。
苏秋早就察觉到这姑娘火热的视线了,将所有的药包好递给人,才和她笑了笑。
“关姑娘,又见面了,你最近身体怎么样?”
关敏之接过药包,弯着嘴角柔柔一笑,回道:“好多了,谢谢苏大夫,您的恩情我们一家都不会忘记。”
苏秋倒也没想过让他们回报什么,淡笑摇头说:“一口吃的而已不必多想,好好养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关敏之点点头,其实和人想说的话很多,但又怕人多眼杂,给苏秋带来不好的影响,也就没再说什么。
关国涛看女儿和人搭完话,才起身和杨村医和苏秋道谢。
“多谢两位,那我们就先走了,不打扰了。”
杨文清挥了挥手,“去吧,药吃完就没问题了,你也不用着急上火。”
苏秋也和两人笑了笑。
父女二人又是一番道谢才离去。
杨文清无奈摇头,“这一家三口轮流生病,牛棚的地方漏风又漏雨,加上吃不饱穿不暖,反反复复这么折腾身体,也不知道还能再坚持多久。”
杨文青活这么大岁数了,把这世道也看得清清楚楚。
总归是对关家人存有一份怜悯,关国涛是一位教授,教书育人本应该是有福报的事,哪曾想落到这么个地步。
杨文清起身去喊老伴,让找一些前两年带补丁的旧衣裳。
苏秋望着师父的背影,想到刚才那姑娘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炙热的盯着自已,叹气无奈一笑。
毕竟还有两年,前面都帮了,也不差后面这一下。
她空间里囤的那些羊绒保暖衣不少,拿出来三套接济一下,倒也够他们一家保暖过度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