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陛下的驭人之术，简直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表面上看是对这事没追究，实际上这才是最大的考验。
这不仅是对赵高之死的关注，而是对我柳白能否为大秦做出贡献的检验。
就如同给了我一张空白的答卷，不设题目让我自答。
始皇陛下只要求结果是否有益于大秦，其他的都不在乎。
真是头疼啊！
“算了，回府吧！藏了这么久的宝物，本来打算等到出大事才献上，看来只能现在用了。”
柳白摇了摇脑袋，对着龙巨说：“回到府里后，去找十个信得过、技艺高超的铁匠过来。”
“是！”
龙巨也不问柳公究竟想干什么。
如果柳公觉得需要解释的话，自然会说明，问他毫无意义。
...
夜深了。
“父亲，为何上朝归来便愁眉苦脸，今天还唉声叹气？这密报里写的是什么？”
将军府内，通武侯王贲看着父亲手里捏着一封密报叹气，心中满是疑惑。
自从父亲逐渐淡出朝政之后，心情倒是越来越悠闲，怎么今天又变了样？
“你自已看看吧。”
王翦瞄了一眼王贲，递给他手中的锦帛。
王贲接过密报一看，不禁惊呼：“柳白动手，杀了赵高？这也太胆大了吧？”
即便是王贲这样见过世面的大将军，此刻也被柳白的‘胡作非为’所震惊！
虽然中车府令这样的官职在左丞相面前微不足道，但是……
赵高可是始皇陛下身边的近臣！
如此草率且大胆，这柳白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不过父亲，这密报上还提到，柳白是当着各位公子的面杀的赵高，肯定有他的道理啊！您何必叹气呢！”
“赵高这家伙，阴险狡诈，难道您很久以前就看不惯他了吗？”
王贲不解地看着王翦。
难道父亲是因为赵高的死而忧心？
又或者是，像对待李斯相爷一样敌对他，以文武对立来维持朝堂平衡？
但是不对啊，他一个赵高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突然间，王贲感到脖子一阵刺痛，缩了缩脖梗子，正看到老父亲满脸怒容。
“放屁！看你这个样子，你以为老夫是在关心赵高吗？我忧的是柳白！”
王翦此时气急败坏，即便平日修身养性，面对儿子也无法压制怒火。
“啊？”
王贲懵了。
“你小子别傻站着！”
看着王贲那本能流露出的疑惑，王翦愈发感到恼火，接连三记巴掌打得王贲四处躲避！
“爷爷的意思，应该是说这位新晋柳相行事过于果决。”
就在此时，一直在旁为王翦和王贲倒水的女子开口了。
明眸皓齿，眉如远山，举手投足间都带着无尽风情——正是王贲的长女，如今咸阳城中最负盛名的才女王曦。
“身为文相，柳相在咸阳城中以文学声望著称，被誉为‘谪仙人’，其才华令人叹服。”
“但在渔阳平叛时拒绝投降者，在河西之乱时坑杀降兵，可以看出他决策果断、下手无情。”
“赵高死于其手后，想必是让爷爷担心这位柳相的心性会对朝局稳定造成不利影响。”
“毕竟， ** 不同于武将，若是在处理政务上过分强硬，反而容易动摇国本。”
王曦微笑轻语，剖析道来。
这一番分析让王翦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满意与些许惋惜。
怎么这么优秀的孩子是自已的儿子生下的女儿呢！可惜她是女儿，无法继承王家的事业啊！
“呃……这没什么吧？父亲不还在朝堂吗？还有李相和始皇陛下。”
“这柳相 ** 成性，能制衡他的人难道还少吗？”
王贲挠着头，还是觉得不太明白。
“哼！你仔细想想，柳白多少岁？我多少岁？”
“二十岁！年轻有为，但心中煞气甚重。
只要时间一过，等我们这些老骨头进了棺材，谁又能在压得住这样一个年仅二十岁就登上相位、经历了两朝的老臣呢？你怎么指望后来的新帝呢？”
王翦冷哼一声，眼中充满愤怒。
年轻人有志得意满的表面光鲜，但放在朝堂之上可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就像熬制靓汤，猛火开局固然重要，但真正关键的是持久的温火。
柳白小小年纪便高位执掌大权，心性果决；假以时日，再经过几十年磨砺展现狠辣手段，恐怕整个大秦都会为之震荡。
“啊！”
王贲顿时愣住了！
他从来没想过柳白的实际年龄问题！柳白上位太迅速，再加上处理事务的沉稳让他潜意识里以为这个人的年纪和自已差不多！
仔细想了想，原来柳白居然与女儿王曦同龄！
“爷爷，我觉得也有不同的看法。”
王曦微皱眉梢：“此人诗词扬名，文才非凡，世人皆追捧其文采斐然。”
“而从他所写的诗句中可以看到洒脱的一面，民间甚至称他似‘谪仙人’一般的存在。
说不定，柳白对权力并无执着之心。”
王曦细声慢语说道。
然而王翦眉头依旧紧锁，没有因为这话减轻半分忧愁。
战场上见过百万亡魂、官场上经历过无数次波澜的老将怎么可能相信人性二字？这个世界上，最不可靠的就是人心。
“老爷，老爷！”
管家在外面喊道：
“柳相当街来了，还带来了一坛好酒，在门口喊话……”
“他在叫什么，继续说下去！”
王翦急切问道。
王翦的神情瞬间凝重，接着他低沉地说道：
“你和我打赌喝酒，谁若是输了就得服下那张白色纸条，败军之将就是指这个！”
这番话一说出，一直内敛冷静的王翦眼中突然燃起愤怒：“失败二字，我征战多年，从来不知何意！”
对任何将领而言，特别是那些战无不胜的人，这两个字简直是禁忌。
而这恰恰是触发柳白口无遮拦的最大话题。
“别笑话人！”
柳白笑着打趣，
“将军可是我们大秦不败战神，小时候我可是村子的英雄！”
他还打趣着说，“我棍子一挥，所触之处无不如愿；水桶装尿随便洒哪里都有响应。”
“哪个不知道我柳白的名头，一根棍能打倒百人！一口水桶能震慑千军万马！”
此时将军府里满溢酒意。
柳白拍着桌上的案，发出清脆的声响，叫喊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