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会追随移动轨迹,自动辨别空白时间。
白温文是在昨天傍晚两人出门后独自离开的,离开前并没有和外界有过沟通,公馆外部的监控也没有捕捉到任何车辆在等候的画面。
这比起白温文被宗政安抓走,还要难以揣测。
白温文是有主观意识,主动去见什么人,可是彻夜未归。
和白希说的一样,宗明时也不觉得白温文会放心把弟弟单独留在公馆,留在他的身边。
可是白温文会去哪儿呢?
白希看过监控后,神色微微缓和了许多。
只要不是宗政安来抓人,怎么都好。
傍晚独自出门,哥哥会去见谁呢?
他越思考就越觉得不安心,咬着唇和宗明时说,“你们出门的那天,妈妈来过,哥哥好像和她说了什么话,哥哥会不会去见了妈妈?”
这个可能性非常低。
宗明时大概能够推测出白温文准备做什么。
白温文身上的金环是个定时炸弹,一直让他束手束脚,时间安排在傍晚出门,或许是去找医院摘环,成功的话赶在第二天清晨回家,还不会被白希发觉。
他看着白希湿漉漉哭红的眼睛,不能看出如果他把推测如实说出,会让白希自责不安。
可这件事,不该瞒着白希。
“宝贝儿,关于哥哥,我想有件事应该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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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总是那么扰人清梦。
白温文一觉醒来,头还有些发沉。
小医院的麻醉剂果然副作用高,他睁眼的时候头还像针扎了似的有股刺痛间断不歇地传来。
“前辈,你怎么才醒啊,我都等了好几个小时,脖子都酸了。”
充斥着戏谑玩味的语调,好似每个无光夜里恶魔的低吟。
白温文的精神还做不到回笼,他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睛,忽然胸口一疼,倒吸了一口凉气,人也因此清醒了不少。
宗政安隔着浅薄的布料恶狠狠地掐了一把金环,又在和白温文对视时,露出无害的笑意。
“前辈,早安。”
白温文左顾右盼,在感受到疼痛的同时,他的脸色一瞬变得惨白。
他怎么会回到宗家大宅?
他不该在那个狭小到贵族应当不会伸手去管的破旧医院,做摘金环的手术吗?
“为什么,为什么是你?”
金环还在,他也没有躺在手术台上,而是直接躺在了宗政安的床上!
“为什么不能是我?”宗政安笑了笑。
他捂着半边的脸颊,白温文看不清他的神色,可是下一秒,贵族的手掌摊开,白温文都没有反应过来,一阵短促的耳鸣击溃了他全部的思绪。
他被宗政安一个耳光打到头晕脑胀,脖颈被冰凉的指骨牢牢钳住,不住的干咳被越加收紧的力道压制着,病白的脸颊此刻是异样的涨红。
“前辈没想到我能还活着?你弟弟差点弄死我,我以为再也看不到前辈了,可前辈呢!”
宗政安的额头上还包着层厚厚的纱布,尽管看起来凶狠非常,可是去掐白温文的手臂居然有些发抖。
“妈的……”
他控制着力道,放给白温文喘息的机会,“找人摘金环,够胆啊,白温文。说!多少人看过你下贱的身子了?几个,还是十几个?!”
这些数字,宗政安早就计算过了。
在清醒之后,他第一时间就是去查定位器的行动轨迹。
白温文前前后后把商贸区的医院逛了个遍!
那些下等人,一个个卑贱的平民,凭什么看他的东西?
“医生是用手去摸的,还是戴上了医用胶皮手套?”
“光滑冰凉的触感是不是让你很兴奋?贱人,你就这么想男人是不是?”
白温文被掐的说不出来话,眼尾呛出了生理泪水,的眼睫微微发着颤,漂亮,是很漂亮的月亮被宗政安牢牢掌控在手里,可他现在嫉妒的几乎发疯,眼珠赤红。
望着白温文憋到发紫的唇,他深呼吸着松开了手。
似乎是冷静了些,声线没有那样嘶吼着的沙哑了,“前辈,你真的让我好伤心,怎么办,这次该怎么罚你?嗯?”
白温文捂着脖颈虚弱地喘息着,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好好去看宗政安哪怕一眼,薄凉的嗓音,和他这个人一样,冷漠疏离,“随便你。”
“随便?”宗政安的眼尾抽动了下。
他这才意识到白温文根本不用正眼瞧他,厌恶两个字几乎写在脸上,哪怕是快被他掐的停止呼吸,都没在怕的,对他的什么手段根本不存在畏惧,像远离臭虫一样,错开和他对视的眼睛。
“哈..妈的!”
宗政安伸手去抓他,“你知不知道我险些死了,白温文,我差点再也见不到你,我有多害怕你知道吗?你凭什么对我这样冷漠?”
“没有我,你现在还活在那个破烂的平房里面,被赵苹捉着要钱,累死累活地养弟弟,你能过上优渥的生活,不感激我就罢了,我险些死了,你竟然不来看我一眼,还偷偷跑去摘金环?!”
他轻易地就抓住了白温文的额发,“看着我!回答我!你是不是巴不得我真的死了,说话!”
白温文很想和宗政安对着干,可当宗政安提到赵苹的时候,他的脸色变了。
一时间,天边的月亮变得好似触手可及。
白温文的眼睫垂了下来,无害的表情有些像傻乎乎的白希,把宗政安的火一瞬就浇灭了。
“我没有。”
细瘦的手攀了上来,冰凉的触感蛰得宗政安仿佛被电流击过,不自觉地松开了白温文。
“你知道的,我只有一个弟弟,我不能让白希出事。我怕你伤害白希,不敢去见你,赵苹找到我想要钱,我身上最值钱的就是……”白温文咬着唇,鼻尖发红,抽噎着落泪,“这段时间我真的很害怕,别生气了,好吗?”
宗政安有点迷糊。
几天不见,一贯清冷的月亮,变得实在太过柔弱,柔弱到让他不可自控的心软了起来。
往常白温文哭,那种隐忍的脆弱感只会让他更加的想要欺负过去。
可是现在,鬼使神差地,宗政安吻去了他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