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处的视野,是开阔的,特别是在夜晚灯红酒绿时,更是一览无余的壮阔,万丈高楼平地起,此刻在视野中得到具象化。
“心情不好。”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孔医生笃定道。
他双手插入白大褂的袖口中,眼神晴朗的看向远方,和她一道。
“还…好。”她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还好。
赵芝芝狡辩的微醺酒瓶已经空掉一大半,她又拿起一瓶,拧开瓶盖,孔洵没有阻拦,和她坐在破旧没人打扫的地面上,静静的陪着她释放情绪。
“孔医生,你今晚……还要继续忙吗?”
“今晚不忙,我现在算下班了。”要忙的事情全都拜托给烦躁的顾耿耿了。
“那就好。”
赵芝芝小声嘟囔,眼泪不争气的开始往下掉,双手呈保护姿态紧紧抱住自已,孔洵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小姑娘,不开心就哭,科学研究表明,哭是释放坏情绪的最好方法。”
平稳如棉絮般的舒朗语调,不知怎的,赵芝芝听见他的话后,泪意更加汹涌,好像永远止不住。
从业多年,孔洵见过形形色色的精神病病人,于他而言,从某种程度上讲,精神病也许并不是真的有病,只是他们的所作所为,不符合当下时代环境。
因为格格不入且有可能伤害到他人,所以为了绝大多数人的利益,只得将他们关押。当然,其中也不乏真的精神状态不稳定的人。
赵芝芝以为她哭的很吓人,孔洵倒是见怪不怪,反而悠哉悠哉的拧开一瓶微醺,轻松惬意的尝了一小口,竖起耳朵认真听她的情绪宣泄。
“呜呜呜……我,我,真的真的很害怕被爸妈抛球……”
“孔医生,你知道吗?我现在的爸妈,不是我的亲生爸妈……呜呜呜……”
酒意上头,赵芝芝一股脑的将她心里话说出来。
“今天他们去找他们的亲生女儿了,我怕他们不要我了……呜呜呜呜……”
赵芝芝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着,孔医生给人递纸,顺路将他的手也一并给递过去,赵芝芝抱着他的手,给自已擦眼泪。
而后像是抱玩偶似的,搂住孔洵的胳膊不撒手,呼哧呼哧的傻笑着。
孔洵眼底渐渐浮上一层白日可以隐藏起的宠溺,他抬手,宽大的手掌轻轻扣住赵芝芝脑袋。
“孔医生……”
赵芝芝双眼无辜的抬眸,轻声呢喃。
酒精麻痹扰乱人的理智,让人轻易便丢掉所谓理智与克制,勾出人内心的种种欲念。
赵芝芝慢慢凑近孔洵,轻轻在他唇上留下一吻。
脑海中的坏情绪,霎时间走掉一大半,她双手搂住孔洵的脖颈。
呼吸若有似无得喷洒在他的耳垂,“孔医生,你真好看。”
喉结滚动,凄冷寂静的夜色,让人的欲念无限放大。
“我喜欢你,芝芝。”
男人的告白,来的猝不及防,强烈又真诚。
赵芝芝茫茫然的眨巴眨巴她的大眼睛,勾唇淡淡一笑,再次浅啄了下男人的唇。
好似宣告主权,她说,“我也喜欢你,孔医生。”
如果没有喜欢,她怎么会频繁的出现在孔医生的办公室门口;如果不是喜欢,她怎么会对这个男人一点警备心都不设?
在不知不觉中,便已情根深种,等意识到的时候,早难以自拔。
双唇接触,含蓄内敛的情感,在此时此刻得到释放。
十几分钟后,孔洵公主抱起赵芝芝,搭乘员工通道的电梯下楼,直接进入停车场,开车去他在泰和小区的另一处住宅-一室一厅。
左右而言钱财闲置也是闲置,索性便多置办了点房子。
入室,开门,关门,热吻,拥抱,肌肤相贴……
衣带渐宽终不悔…负负得正的距离。
……
……
这一折腾,便到了凌晨两点,孔洵抱着赵芝芝去浴室洗漱,‘酒鬼’这才意识清醒了些,但仍旧困顿疲乏,懒得睁开眼睛去看,呼呼呼又睡着。
孔洵抱起赵芝芝,去到床上,然后关掉床头柜的灯,临睡前,虔诚的在她额头落吻,一夜好眠,只是醒来时有点小痛。
迷蒙的光线从落地窗缓缓照射入内时,落在人身上,温暖而含蓄。
“孔医生……”
赵芝芝环抱着孔洵,嘴巴里小声的嘟囔着,将人抱得更紧一些。
细腻紧实的肌肉感,滑嫩的肌肤,以及她正靠着的胸膛,提醒着她昨夜的荒唐……
赵芝芝缓缓睁开双眼,怂里怂气的抬头,不期然间,和孔洵目光视线相交...
“那,那个,我……”
“做了避孕措施的。”孔洵开口,一本正经。只是靠近床边的手,紧张的攥紧,他喉间沙哑,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你还记得昨晚吧?”
“记,记得……”赵芝芝现在脑海中如幻灯片一样循环播放着他们昨晚的这样那样……别人喝酒都断片,她不一样,她喝酒后的记忆,比平日里的记忆要清晰明了的多!
她甚至能记得频率……和冲刺……
“赵芝芝,我们在一起吧。”
孔洵紧张的心缓和了下,而后又紧张的提起,惴惴不安的等着赵芝芝的回应。
躺靠在他胸肌上的人,迟迟不回应,小手在他胸膛处画圈圈,挠的人心痒痒的。
“你……再说一遍……刚才没有听清……”
赵芝芝慢慢撑着身体,将耳朵靠在孔洵的唇边,满脸欣喜雀跃的小声说。
久久等待中的重复的话没有再来,反倒是她的耳朵被人含住,牙尖轻轻触碰,撩人于有形。
他知道她的含羞点。
“我,我……我们在一起,在一起!”
赵芝芝双手举过头顶,求饶。
孔洵唇边勾起清浅淡然的笑意,宽大手掌轻轻抚摸过她的发丝,语调撩人而媚苏,“早上好,女朋友。”
赵芝芝亲了一下孔洵,啵唧~而后抱着人不撒手。
刚在一起时的情侣,总是粘人缠绵的,相互依偎陪伴,即便什么也不说,只是偶尔目光相互交织一下,便也觉得甜蜜翻倍,心动加速。
平静如水的周日上午,是被一阵铃声吵醒的,“|如果爱忘了~|”
“芝芝,爸爸和妈妈要回水城了。”
“啊?这么快吗?那你们……”见到顾娇娇了吗?
知女莫若母,赵妈妈攥着手机道,“没有见到顾娇娇,芝芝,你在玥城照顾好自已,妈妈和爸爸这次来没和你打招呼,对不起啊。”
紧接着声筒内传来苍老浑厚的男性嗓音,赵爸爸关切道,“芝芝啊,你别多心,爸爸和妈妈就是去看看,没别的意思。”
“嗯……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