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恐怕去不成了。”
青衣说道:“一早郡主打发人来,说家训不背出来就不能出门,还说这事老夫人也是同意了的!”
苏洛脸色一沉,她本以为经过昨晚江殊的一番警告,平宁郡主会收敛一些。
却没想到,她不仅不收敛,反而还更肆意。
苏洛放下青瓷碗和象牙筷,冷冷一笑。
青衣一脸愤怒与不解。
“小姐,你说郡主为什么非要针对你呀?哪有做娘的这么针对自己儿子媳妇的啊?”
苏洛摇头。
“我也不知道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猫腻,但不管怎样,我一定要在三天之内将纸坊的经营权弄到手!”
“但是小姐,你一年都背不出一本女则,想要三天背出家训,也不可能呀!”
苏洛:“……”
她就不能做一个对主子有信心,盲目支持会吹彩虹屁的婢女吗?
“你等着看好了,明日我就能将家训背下来!”
青衣撇撇嘴,明显不信。
而与此同时,潇湘院内,平宁郡主正在接见纸坊的张管事。
张管事五十多岁,生的一只鹰钩鼻,眼睛鼓鼓的像是蛤蟆。
他本是老夫人的远房亲戚,如今却听命平宁郡主。
“郡主您放心,就算她这几天能背出来,纸坊账目我一向做得漂亮,她绝对发现不了任何猫腻的!”
他信誓旦旦向平宁郡主保证道。
平宁郡主沉吟:“她前几日不过是扫了几眼,就看出田庄账本的猫腻,你还是不要掉以轻心。”
张管事不以为然地翻了翻蛤蟆眼:“郡主,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平宁郡主不喜他这吞吐的样子,却又对他颇多倚仗,耐着性子道:“有话就说!”
张管事四下瞟了一眼,确定周围都是自己人,才压低声音道:
“上次算账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我干了二十多年账房,都没有她那样的本事,我觉得,这事可能是……”
他话没说完,手却朝着松鹤堂所在的方向指了指。
平宁郡主本在拨开茶盏里的浮沫,闻言动作一顿。
“你的意思是,她的这番表现,是老夫人跟她串通好了的?”
张管事嘿嘿一笑,没有正面承认。
“其实在皇后下旨之后,老夫人就来过纸坊一次,恐怕那时候就起了心思,要将纸坊还回去!”
平宁郡主色变,将茶盏重重一放:“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现在才说?”
张管事垂首,脸色讪讪,声音也弱了几分。
“我当时没想那么远,还以为老夫人是路过,随口问问!”
平宁郡主深吸一口气,脑子里转过许多想法。
如果真是老夫人早就起意,保不准那田庄账册苏洛也早就看过。
如此看来,自己那日竟是被耍了。
“以后老夫人有什么动静,你务必来回禀我,纸坊的账目,还是要继续做漂亮一点!”
平宁郡主眉心沉沉,叮嘱张管事。
张管事嘴上应的好,心内却不以为然,行了个礼后退下了。
“姨母,老太太同意让苏洛背完家法才能出门,这中间是不是有猫腻?”安绫凑了上来说道。
平宁郡主捏紧手中的茶盏,指甲盖都泛出青白之色。
“光靠猜测是没用的,咱们还是得抓紧,有些痕迹要尽快的抹掉!”
安绫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面上闪过恨意。
“咱们还不如想点一劳永逸的法子!”
平宁郡主睨了她一眼,岂能不明白她内心的想法。
“你给我暂时收起那个心思,她若是现在有个三长两短,怀远侯府非拆了我们不可。”
安绫垂下头,掩藏着眼里的不满。
平宁郡主见她这样,又缓各和了语气劝她。
“你得有点耐心,苏洛蠢笨性子又张扬,迟早要惹事,再等些日子,若事情真跟我们想的有出入,咱们再动手不迟!”
“姨母教训的是,是绫儿狭隘了!”安绫乖巧道。
“你别着急。”平宁郡主拍拍她的手背,“我早晚会让殊儿名正言顺将你娶进门的。”
安绫脸上飞出两片红云,福身道:“一切都听姨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