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嬷嬷下巴傲慢地扬起。
“少夫人,跪祠堂是不能偷懒的,您只要站起来,我就得打您一戒尺,以示惩戒!”
这可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
苏洛也不是第一次跪祠堂,每个祠堂都有这么个规矩,但是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个?
只要不在祠堂里睡着,下人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容嬷嬷现在显然是要公报私仇。
苏洛嘴角勾起,但眸子里却没有什么温度。
她对平宁郡主客气,那是因为她是江殊的母亲。
而容嬷嬷只是个奴婢,若是连一个奴婢都能欺负到她头上,那她重生的未免也太过憋屈。
“你哪知眼睛看到我要偷懒?”她皱眉问道。
“少夫人不要狡辩,你都站起来了!”
容嬷嬷一边说一边要拔戒尺,可是她不管怎么用力,苏洛的手都抓的稳稳的。
“少夫人,我是奉命行事,还请少夫人松……”
容嬷嬷今日有郡主命令在身,态度十分强硬,用力把戒尺向自己这边拽。
话音未落,苏洛便骤然松了手。
容嬷嬷猝不及防,连连后退,绊倒在高高的门槛上,摔了个四脚朝天。
苏洛一脸的歉意:“哎呀,嬷嬷,这事可不怪我,是你自己要我松开的!”
容嬷嬷愤恨不已,沉声道:“还请少夫人继续跪着,不然老奴还是要代郡主行使责罚!”
苏洛浅浅一笑,在灯光暗淡的室内如珠玉生辉。
“嬷嬷,我只是看这油灯将灭,想帮忙挑一挑,省得祖宗们断了香火,难道这也要挨戒尺?”
“……”容嬷嬷被噎的脸色发青。
这南蛮子,真是什么话都讲得出来!
接下来,苏洛更是花样百出。
一会要帮牌位擦灰尘,一会又要去如厕,总之每一条理由,都让容嬷嬷不能拒绝。
容嬷嬷一边恨恨,一边盯得更牢。
她倒是要看看,这苏洛到底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苏洛的确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了。
她现在又饿又困。
容嬷嬷的一双眼睛像是饿狼一样盯着她,就连如厕也跟着。
她怀里的两块糕点都快被捂化了,也没找到机会吃。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电闪雷鸣,片刻功夫,倾盆大雨就哗哗而下。
春夜寒凉,下过雨后就更甚,苏洛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祠堂的门大开着,潮气一层层漫上来,她的膝盖跪得久了,一阵一阵紧缩的疼!
她前世在冷宫里受了不少苦,以为重活之后,就可以肆意妄为,再也不用看人脸色。
却想不到这才第三天,就被一个奴婢压住。
她越想越觉得委屈,眼圈都红了。
青衣见她这幅模样,也跟着红了眼眶。
“小姐,要不咱们拿了休书回家吧,不在这受劳什子气了。”
“说得轻巧,都嫁进来了,还怎么走?”苏洛翻了个白眼。
青衣四下看了看,神秘兮兮地凑到她耳边。
“其实前天趁着世子跟你都睡了,我偷偷让世子在休书上按了手印,那休书就在我怀里揣着呢!”
“……”洛瞪大眼睛看她。
这丫头是要上天啊,连这事都干得出来。
青衣却一脸荣耀的样子:“ 小姐,你看看,我多有远见。”
苏洛嘴角抽了抽, 你要真有远见,为什么不赶在我爹送金子之前拿出来?
五大箱金子,你让我怎么弄走?
青衣还在自鸣得意:“小姐,咱们现在就去把休书甩在平宁郡主脸上,看她能把你怎么样?”
“哪来的休书?你要休了谁?”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凉凉的声音。
“当然是休了世,世,世……”
青衣说到一半惊觉不对,回头一看,江殊正冷着一张凤眸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