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瓣簌簌落在堆成小山的甜食盒上,白翎的狐耳随着咀嚼频率轻轻摆动。
九条裟罗看着白翎捧起比她脸还大的团子牛奶罐,淡粉色液体在他喉间发出咕咚咕咚的声响,突然觉得天领奉行的军粮账目都变得可爱起来。
“咔嚓”一声,白翎咬碎了红玉髓糖的琥珀糖衣。
他鼓着腮帮子仰头时,九条裟罗发现他脖颈处沾着的糖霜,竟与昨夜雷暴云层的纹路惊人相似。
白翎狩衣下摆随着转身铺展成月轮,裹着抹茶蛋糕卷的手指在阳光下透出翡翠般的光泽。
“那个……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话未说完,最后一块抹茶蛋糕卷已消失在白翎泛着水光的唇间。
九条裟罗的瞳孔微微颤动,她看着少年伸出嫣红舌尖舔舐指缝间的奶油,突然觉得自已的身体开始发烫。
鎏金眼瞳慌忙移向别处,却撞见白翎狩衣下若隐若现的腰线——那里正随着吞咽动作泛起蜜糖般的涟漪。
“裟罗小姐要尝尝吗?”
白翎忽然将一个完整的樱花饼递到她唇边。
九条裟罗盯着抵在唇边的樱花饼,绯色豆沙馅正渗出晶莹的蜜汁。
她向来厌恶甜食,可当白翎尾巴尖扫过她膝头时,竟鬼使神差地咬了下去。
酥皮碎裂的声响惊飞了枝头团雀,海盐腌渍过的樱花在舌尖舒展,意外中和了糖霜的腻味。
“如何?”
白翎的狐耳几乎要贴到她鼻尖,“神子姐姐说这是稻妻最——唔!”
九条裟罗突然捂住白翎的嘴,直到自已的手触碰到白翎唇上残留的团子牛奶,这才惊觉自已指尖正按着对方柔软的唇珠。
白翎温热的吐息扫过她的掌心。
“尚可。”
她快速缩回手,发现樱花饼的缺口处竟嵌着枚完整的盐渍樱瓣。
暮色浸染回廊时,白翎突然对着剩余的三彩团子发起呆。
他的狐耳蔫蔫地耷拉着,狐尾轻轻地拍打着地面,发出轻微的响声。
白翎终于瘫坐在樱花堆里。
他泛着水光的唇瓣沾满糖霜,却把最后三串三彩团子仔细裹进绣着雷纹的帕子。
九条裟罗注意到他偷藏的动作,鎏金眼瞳映出帕角歪扭的“翎”字——显然是八重神子的手笔。
“怎么?吃不下了?”
她半跪着收拾满地狼藉……
白翎突然把帕子揣进怀里,尾巴在青石板上扫过:“要等神子姐姐回来一起吃~”
他蜷缩的姿势让狩衣领口滑落,露出锁骨处愈发鲜艳的牙印,“她今早偷喝光我的团子牛奶......”
九条裟罗的鸦羽突然炸开,雷光在神之眼迸溅。
她想起晨间被八重神子戏弄的承诺,猛地拽起白翎手腕:
“既然吃饱了,那我们就开始练习薙刀吧……”
“哎?”
白翎踉跄着撞进她胸口。
“不是……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练习这玩意了?”
九条裟罗却只是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笃定,她想起了之前属下喝醉酒时说过的话。
【那些男人啊,嘴里说着不要,其实心里巴不得得很。】
她便以为白翎也是这般,于是,她站起身来,朝庭院中走去,声音中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走吧,我带你去练薙刀。”
九条裟罗见白翎只是摇头,她微微皱了皱眉,伸手轻轻拉了拉白翎的手,试图将他带起。
然而白翎却像是生了根一般,死死地坐在地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口中不停地说着“不要,不要……”。
九条裟罗见拉不动白翎,突然收拢五指,开始发力,但当少年因吃痛发出呜咽时,她条件反射般松了力道——这个破绽让白翎像泥鳅般滑出桎梏,赤足踩碎的樱花粘在九条裟罗军靴金边。
眼见如此,九条裟罗心中暗自思忖,这拉是拉不起来了,得想个别的法子。
她目光扫过白翎那毛茸茸的狐耳,忽然心生一计。
只见她俯下身子,迅速而轻柔地将白翎抱了起来。
白翎瞬间愣住了,双眼圆睁,嘴巴微张,连挣扎都忘记了,只是那样呆呆地望着九条裟罗,仿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穿过鸟居的刹那,惊鹿器突然倾泻山泉。九条裟罗白翎年放在青苔石上。
白翎这才缓过神来。他脸颊绯红,结结巴巴地说道:
“你、你怎么能这样?”
九条裟罗却仿佛没听到他的话一般,只是光平静地看着他,问道:
“薙刀呢?”
白翎气恼地瞪了她一眼,说道:
“我早就说了,我没有要练习薙刀,我家也没有薙刀!”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似乎对九条裟罗这番强行带他出来的行为颇为不满。
九条裟罗听到白翎说没有薙刀,也不由得愣了一下。
她微微皱起眉头,思索了片刻后,忽然转身朝着山下跑去,同时头也不回地朝着白翎喊道:
“你在此处等我,切勿乱跑!”
白翎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满心疑惑与无奈,只得乖乖坐在原地,心中暗自嘀咕着这莫名其妙的薙刀练习。
过了好一会儿,九条裟罗气喘吁吁地再次爬上影向山,手中紧紧握着一柄薙刀。
她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呼吸也有些急促,显然这一趟并不轻松。
白翎见她这般模样,心中竟不由自主地生出几分敬佩,这九条裟罗为了这薙刀练习,倒是真下了功夫,体力也着实不错。
然而,当九条裟罗将薙刀递到他手上时,白翎瞬间笑不出来了。
他望着这柄比两个自已加起来还要高的薙刀,眼中满是震惊与为难,结结巴巴地问道:
“你、你是认真的吗?”
九条裟罗却只是点了点头,一脸严肃地说道:
“自然,这薙刀术可是门高深的技艺,你既想练习,便得有合适的刀才行。”
白翎苦着脸,双手费力地握住薙刀,却连将它完全举起来都十分困难。九条裟罗见状,微微皱了皱眉,但还是耐心地指导起来:
“你先试着将刀举过头顶,感受一下它的重量和平衡点。”
白翎依言而行,可这薙刀仿佛有千斤之重,他使出浑身解数,才勉强将它举到头顶,没一会儿,手臂便开始酸痛颤抖起来。
“握这里。”
九条裟罗从背后环住白翎,雷元素缠绕的指尖捏住他腕骨,“虎口压住缠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