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翎钻入军帐内,只发出了轻微的窸窣动静。
他躲在了军帐里的一个箱子后面,小心翼翼地探出头,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军帐内,灯光柔和,一位身着华丽服饰的女子正坐在案前,专注地审阅着手中的文件。
她秀发柔美,粉蓝渐变,宛若晨曦中海天相接的梦幻,被精心梳成雅致的发髻。
双眸犹如深海与天空的交界,蓝粉色交织,深邃而迷人,流转间透出珊瑚礁底般的斑斓与宁静,映衬着她那修长白皙的颈项。
珊瑚宫心海此时正在专心地处理着自已手中的文件,笔尖在纸上飞快地划过,发出沙沙的声响。
军帐内安静得只能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和笔尖的摩擦声,她并没有注意到偷偷溜进来的白翎。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听到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交谈声,随后,五郎的声音便从帐篷外传来:
“心海大人,您在里面吗?我有急事禀报。”
心海抬起头,轻轻揉了揉太阳穴,缓解了一下长时间工作的疲惫感,然后柔声回答道:
“五郎,进来吧。”
五郎掀开帐篷帘子,大步走了进来,神色显得有些焦急。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直接问道:
“心海大人,您有没有见到一只白色的小狐狸?”
心海轻轻摇了摇头,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
“我并没有见到什么白色的小狐狸哦,五郎,怎么突然要抓狐狸呢?”
五郎的神色更加焦急了几分,眉头紧锁,解释道:
“心海大人,事情是这样的。刚刚我们的船只上,突然间窜出了一只能够化形的狐狸。
我起初以为是眼花了,但那狐狸的身形和动作,实在太过敏捷,而且它的眼神……总感觉不太对劲。
我担心它是不是稻妻城那边偷偷派来的探子,毕竟最近局势有些微妙。
虽然我看那只狐狸的样子,也不太像是能执行什么复杂任务的样子,但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决定要找到它,弄清楚它的来历。”
心海闻言,微微蹙眉,沉思了片刻后说道:
“嗯?能够化形的狐狸?我记得在我们稻妻,能够化形的狐狸也就只有狐仙一脉吧,可是听你的描述,似乎不是鸣神岛的那位呢……”
心海轻轻敲打着桌面,眼神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五郎闻言,眉头拧得更紧了。
“那我再去其他军帐查看一番……”
说完,他向心海行了一礼,转身匆匆离开了军帐。
军帐内再次恢复了宁静,只剩下心海轻轻敲打桌面的声音,以及偶尔翻动文件的细微声响。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直到那些声音也渐渐远去,整个空间被一种莫名的静谧所笼罩。
又过了一会儿,军帐内陷入了更深的静寂之中,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似的,没有传来任何外界的声响。
白翎小心翼翼地竖起耳朵,确认四周的确安全无虞后,他再次缓缓地探出头来,一双小眼睛滴溜溜地转动着,好奇地打量着空无一人的军帐。
他发现,原先坐在案前审阅文件的心海也不见了踪影,只留下桌上散落的纸张和微微倾斜的笔杆,在柔和的灯光下投下斑驳的影子。
白翎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窃喜,他猜测心海应该是被什么急事叫走了,暂时离开了这里。
于是,他悄悄地站起身来,轻盈地踮起脚尖,准备趁此机会溜走。
他的脑海中已经规划好了逃跑的路线,打算沿着刚刚跑过来的路重新跑回去。
毕竟五郎在追赶他的时候应该会一路排查,所以之前走过的路现在应该是安全的。
正当他小心翼翼地迈出第一步,准备冲出军帐的时候,突然,一股莫名的力量从脖颈处传来,紧接着,他感到自已的双脚瞬间离开了地面。
白翎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四只小爪子在空中胡乱挥舞着,试图找到支撑点稳住身形。
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的,他只能无助地被这股力量牵引着,缓缓地转过身来。
当他转过头去的时候,一张美丽而冷静的脸庞映入眼帘,正是刚刚消失的心海。
她不知何时已经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一只手轻轻捏住了他的脖颈,将他稳稳地提了起来。
心海的双眸犹如深海中的宝石,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既有着惊讶,也有着好奇和审视。
“咦?你就是五郎刚刚说的那只狐狸吗?”
白翎开始挣扎了起来,小小的身躯在空中扭动着,四只爪子努力地向心海伸去,却完全够不到她那高高在上的身影。
他试图用锋利的爪子去抓,却只能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无力的弧线。
他又想张开小嘴去咬,却发现无从下口,只能发出“吱吱”的抗议声,听起来既无助又可怜。
心海见他挣扎得如此激烈,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她并没有放开白翎,而是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拖住了他下垂的狐尾。
那柔软的触感,让白翎全身猛地一抖,就像是被电流击中了一般,瞬间老实了下来,不再挣扎。
“呵呵,看来你很在意你的尾巴呢。”
心海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调侃。
白翎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恐和不安,他使劲地眨巴着小眼睛,试图用眼神来恳求心海放过他。
然而,心海似乎并不打算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她轻轻地晃动着手中的狐尾。
“你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的船上?”
心海再次问道,声音里透露出一丝严肃。
白翎无助地呜咽着,小耳朵紧紧地贴着脑袋,尾巴也软绵绵地垂着,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着。
心海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了一丝怜悯。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缓缓地说道:
“好了,我不会伤害你的。只要你告诉我你的来历和目的,我就放你走。”
见白翎依旧保持着沉默,只是偶尔发出几声微弱的“吱吱”声,像是在抗议又像是无助的哭泣,心海不禁陷入了沉思。
她缓缓放下手中的白翎,让他轻轻落在地上,但手仍保持着随时可以再次捉住他的姿势,以防万一。
莫非,这只是一只普通的狐狸,是自已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