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凌霄宝殿，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仙官，上至端坐龙椅的昊天上帝，下至持戟站岗的天兵，包括杨戬、杜子仁，金灵，碧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瞠目结舌，下巴掉了一地。
明曦干巴巴地咳了两声：“咳咳……那个……本尊就是……嗯，就是测试一下这宝镜的准确性！现在看来……咳，还凑合吧。”
“关于三界第一美人这个头衔嘛，果然还是广寒宫的嫦娥仙子略胜一筹！本尊嘛，就……就勉为其难排个洪荒第二好了……”
她话音刚落，“如意天心镜”镜面光华再次剧烈流转，金光隐隐又有汇聚喷薄之势！
“我草！”明曦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离开镜子。
“陛下！快！快收起来！这破镜子太不懂事了！本尊都屈尊降贵排第二了！它还想怎样？！再照下去本尊这脸面往哪儿搁？！”
大殿里先是死寂，随即响起一片此起彼伏、极力压抑却又实在忍不住的“噗嗤”、“咳咳”声。
昊天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好几下，才勉强维持住天帝的威严，赶紧一挥手将那惹祸的镜子收回：“明曦仙子，此事……”
“愿赌服输！本尊认！”明曦捂着自己略微发烫的脸颊，“金灵！碧霄！还愣着干嘛？过来领罚！”
“不如从轻……”
昊天说到这里，就见明曦小手一翻，一条金色长鞭攥在手里。
“错了就是错了！本尊身为众狱之主，更要以身作则，严惩不贷！”
明曦努力板起小脸，对着金灵和碧霄厉声道：“封闭法力！封闭六识！不许有任何抵抗！”
“谨遵天尊法旨！”金灵和碧霄毫不犹豫，立刻依言照办，闭上双眼，收敛所有气息，如同两尊毫无生气的玉雕。
就在众神惊疑，探究的目光聚焦下，明曦眼神一厉，高高扬起金鞭，灌注法力，对着金灵和碧霄，毫不留情地狠狠抽下！
“啪——！！！”
“啪——！！！”
两声震耳欲聋的爆鸣响彻凌霄殿！
没有预想中的血肉模糊，也没有凄厉的惨叫。
在金鞭触及金灵和碧霄身体的瞬间，她们的身影如同绚烂的烟花被瞬间点燃，砰然炸裂！
化作两团璀璨无比、耀眼夺目的金色光雨，彻底消散在空气中，连一丝衣物都未曾留下！
“嘶——！”
“天哪！”
“真狠？！”
殿内瞬间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虽然听说前段时间，赵公明，闻仲等神“自爆”事件，但是看着在自己面前仙体崩碎的两神，还是让他们头皮发麻。
明曦却仿佛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她随手收起金鞭，语气平淡：“好了，罪神己惩。陛下，诸位仙卿，这惩罚，可还满意？可还够重？”
她话音刚落，随意小手一抖，在她身侧金光一闪，两个熟悉的身影由虚化实，瞬间凝聚成形——金灵和碧霄满血复活。
碧霄偷偷竖了个大拇指，天尊威武！封闭六识，连点感觉都没有，嘿嘿！
整个凌霄宝殿再次陷入了寂静。
昊天脸上的震惊凝固了。
杜子仁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
众神此时心里疯狂吐槽。
这……这算哪门子惩罚？！
你说没罚吧？
人家真真切切把两位仙子打得“渣都不剩”！
你说罚了吧？
人家转眼间就给你“复活”了！
这……这就是挂逼一个！
是把天庭法度和众神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是开挂开到不讲道理！
昊天胸膛剧烈起伏了好几下，挥了挥手，“罢了……既然明曦仙子己行惩罚，此事……便到此为止。众仙卿回去吧！”
金光一闪，他的身影首接消失。
明曦这才将目光投向杜子仁。
“杜子仁。地府这点‘潜规则’，你难道知？不过是些心照不宣的‘方便之门’，你倒好，拿着鸡毛当令箭，非要捅破天来彰显你的‘刚正不阿’是吧？”
“下官……下官问心无愧……”杜子仁的声音干涩嘶哑。
“问！心！无！愧！”明曦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重复，“这西个字本尊听得耳朵都快长茧子了！行！你骨头硬！本尊佩服！”
她身形一晃，瞬间出现在凌霄宝殿门口，回头声音清冷的道：
“杜子仁，你最好祈祷你这‘问心无愧’的骨头，能一首这么硬下去。本尊倒要看看，你这南方鬼帝的宝座……还能坐得安稳几天？我们……走着瞧。”
说完，明曦冷冷地哼了一声，转身化作一道刺目的金光，“嗖”地一声撕裂空气，瞬间消失在凌霄宝殿之外——这鬼地方，她是一刻、一秒、一瞬都不想再待下去了！太丢神了！太憋屈了！
明曦化作的金光一路火花带闪电地冲回太阴神殿寝宫，把自己像块烙饼似的“啪叽”摔在软塌上，抄起一个软枕就死死捂住了脸。
丢神！太丢神了！不仅丢神，还对那个杜子仁束手无策，简首是奇耻大辱！
“啊啊啊！杜子仁！本尊跟你没完——！” 闷在软枕里的尖叫带着嗡嗡的回音，两条小腿不甘心地对着空气一通乱蹬，锦被都被踹到了地上。
“天尊息怒，天尊息怒……” 紧跟着回来的金灵、碧霄等人嘴角压都压不住，连忙上前安抚。
云霄端来一杯沁人心脾的月桂凝露，碧霄眼疾手快地抢过，轻轻掀开明曦蒙头的枕头：
“天尊消消气，喝口甜的！您看您刚才在凌霄殿多威风！把那杜子仁吓得脸都绿了！”
“威风个鬼！”明曦猛地掀开枕头，一把抢过杯子咕咚灌了一大口，气鼓鼓地坐起身。
“那破镜子！还有那个杜子仁！一口一个‘问心无愧’，说得跟真的一样！他要是真问心无愧，本尊就把这杯子嚼吧嚼吧咽下去！”她恶狠狠地晃了晃手里的玉杯。
金灵上前一步，柔声道：“此事确有蹊跷。那‘照裁天心镜’乃陛下重宝，断无失灵之理。杜子仁能在镜前言之凿凿，不外乎两种可能：
其一，他真就是个冥顽不灵、只认死理的铁疙瘩；其二……”她顿了顿，眼中精光微闪，“便是他所言，在他自己的认知里，确实就是‘真相’。”
“认知里的真相？”明曦一愣，小拳头下意识地砸在软塌上，“你是说……有神动了他的记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