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敏锐察觉到气氛的微妙变化，一个箭步走上前。
一手大大咧咧地搭在萧宵风肩上，另一手搭上夏油杰的肩，笑嘻嘻地说：
“喂喂，好不容易打了场球，怎么突然气氛变奇怪了？”
“没什么。”
萧宵风笑了笑。
他没有拯救情结，费力不讨好的事，留给那些和菩萨抢KPI的男女主们吧。
他是反派来着。
不过看在夏油杰陪他玩一场的份上，萧宵风还是挑破这个问题。
眼神在五条悟和夏油杰之间游移，开口问：
“人类负面情绪凝成咒灵，也就是说，每个人都是行走的咒力源？”
五条悟双手插兜，耸了耸肩，随意点头。
“嗯哼，咒力这东西就像人的影子，与生俱来，只不过有的人咒力强有的人咒力弱罢了。”
他看向萧宵风：“怎么突然问这个？”
萧宵风首视五条悟的眼睛，追问：“那我身上有咒力吗？”
五条悟伸出指尖，抵在下巴片刻，突然身子一探，凑近萧宵风，湛蓝的眸子紧盯着他。
“有啊，每个人都有哦，不过……”他故意拖长语调。
萧宵风惊讶挑眉，身体后仰却没避开。
咒力和灵力，一个负向一个正向，根本不可能同时存在。
他无语撇嘴，捧场追问：“真有咒力？怎么个特别法？”
五条悟笑着退开两步，食指轻点太阳穴，上下审视他。
托于下颌佯装思考，随后打个响指。
“嘛，怎么说呢，更干净？就好像……”他边说边在空中比划。
萧宵风憋笑。
【你听到了吗？这群咒术师不好好学习，连灵力都不认识。】
小西：“(?▽?)”
【有没有可能，你真就是个普通人，灵力被封印，六眼去哪看。】
五条悟凑近，故作神秘压低声音：“喂，笑什么呢？难不成，你有什么秘密？”
萧宵风笑眯眯不答。
秘密？
太多了。
天不知地不知，只有己知。他向来擅长守住秘密。
萧宵风转移话题，目光投向夏油杰。
“你们没想过从源头抑制咒灵？或者驯化它们当工具？”
夏油杰走向一旁，喝水的动作顿了顿。
五条悟单手插兜，着下巴沉吟。
“抑制咒灵产生，等于让人类没负面情绪，这有点难。”
他耸耸肩，“利用咒灵……也试过，风险太大。”
五条悟看向夏油杰：“杰，你说呢？”
夏油杰敛下若有所思。
“抑制咒灵产生基本不可能，利用咒灵的话，目前也只有我能做到。”
萧宵风注意夏油杰的表情，嘴角微翘，弯腰捡起滚落的篮球。
“既然人人都有咒力。”
篮球在指尖旋转，划出诡异的橘色残影，“为什么不公开咒术师修炼方式，开启全民修炼时代？”
霎时间。
在场的五条悟，夏油杰，禅院雪见、家入硝子全都愣住了。
整个球馆陷入死寂，只有篮球转动声。
全民咒术师？
他当咒术师是大白菜呢！
良久。
五条悟夸张地捂住额头，银发随动作晃动：“你该不会以为人人都能驾驭咒力？”
萧宵风忍不住嗤笑出声，停下篮球，漫不经心道。
“有咒力，即使没有生得术式，也可以通过修炼途径，成为咒术师。
而修炼，不仅能控制自身咒力外泄，减少咒灵产生，甚至面对普通咒灵可以自保，不是吗？
这玩意就像扫盲，加入九年义务教育普及，总有一天会变革世界。”
五条悟收敛笑容，正色起来。
“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简单，咒术界那帮老家伙可不会同意。”
萧宵风转头盯紧五条悟的眼睛，挑衅勾起嘴角。
“你很在意他们的看法吗？最强六眼。
自上而下的改革是缓慢的，平衡各方利益的妥协。
自下而上的革命是暴力的，摧毁原有利益集团后的重新分配。”
五条悟愣了，仰头望向篮球场的天花板，似是在思考。
夏油杰微垂着头，过长的刘海遮挡住眼底神色，周身气息愈发难以捉摸。
禅院雪见和家入硝子对视一眼，神色各异。
不同阶级出身的人，考虑问题出发点是不一样的。
气氛再次陷入诡异安静。
萧宵风无语翻了个白眼。
伽罗出无尽，沉默暴击又破防是吧？
话说，他们高专教历史吗？
萧宵风瞥一眼禅院雪见，眼神透着一股清澈愚蠢。
……
好吧，看起来不学。
羂索都知道促进全人类进化，这群咒术师却在这固步自封。
反派拿了主角剧本，他觉得有必要去认识一下羂索。
片刻后。
五条悟转过头，紧盯着萧宵风：“那依你所见，该怎么做？”
萧宵风乐了。
“很难，难得不是决心，而是人心，难道你能振臂一呼，万众如影随形吗？”
五条悟忽地咧嘴一笑，周身散发出强大的气场。
“这有什么难的？只要我想，咒术界的人自然会跟上。”
夏油杰轻笑一声，双手悠闲地插在兜里，赞同五条悟的话。
“这点我倒是不怀疑，以悟的号召力，想要聚集起一群人并不难。”
“噗嗤～”
萧宵风绷不住，手里篮球笑掉了。
要那么厉害，12年后也不至于去当老师了。
“怎么？五条大少爷要扬了自己家吗？你们咒术界御三家才是旧有利益集团吧。
不如说，夏油杰这个平民咒术师更容易成功。”
夏油杰面上笑意不减，眸底却闪过微不可察的暗色。
“平民咒术师么……你似乎对咒术界很了解。”
萧宵风笑意僵硬了一下。
哦豁。
终于有人发现这个问题了？不愧是能当教主的人，心眼子多了几个。
萧宵风丝毫不慌，转头挑眉看向禅院雪见。
“当然，我在禅院家看过咒术界近代典籍。”
禅院雪见疑惑抬头，对上他的视线。
刚开口反驳，就见萧宵风低头转了转手上的戒指。
禅院雪见瞪大眼睛，对了，她的订婚戒指呢？
五条悟抱着后脑勺，下巴轻抬，别有深意瞥了眼雪见。
“在禅院家看的啊，那还真是方便呢。”
禅院雪见头皮发麻，求生欲上线，心虚别开头。
古怪的气氛在空气浮动。
恰时，篮球场的门被人推开。
夜蛾正道神色严肃，在众人身上快速扫过，落在萧宵风身上，眼中带一丝审视与考量，“这位是？”
“禅院雪见的式神。”
萧宵风不着痕迹退了两步，站到禅院雪见身后。
夜蛾正道有所耳闻，没再多问，转头对五条悟和夏油杰说道。
“这次任务交给你们两个负责。”
言罢，他转身便走。
五条悟和夏油杰对视一眼，随即跟上夜蛾正道的步伐。
路过萧宵风身边时，五条悟突然凑近，压低声音说：“下次再聊，萧道长～”
萧宵风淡淡一笑。
不错，这家伙挺上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