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尧第一次说这么多话，但语气很冰冷，冷得陆淮真的心一跳一跳的。
他觉得再这样下去，心脏迟早会被许尧搞罢工。
于是他决定耍赖皮，抬起下巴用嘴唇蹭许尧耳垂：“不要，昨天是你先招我的，你要对我负责，互帮互助这种话也别说了，我不会对好朋友互帮互助，反正我不会对严小青这样……”
“那我们昨天……不是互帮互助是什么？”
“是因为我喜欢你，许尧。”陆淮真说完，就含住了他的耳垂，像吃樱桃一样又舔又咬。
许尧被他舔得后脑勺发麻。
不过陆淮真的话却犹如一道晴天霹雳落下，让他耳朵也跟着麻了一片。
“你刚刚说什么？”他不敢置信地问。
陆淮真本来想憋着挑个好时间告白的，可他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憋不住一点。
“我说我喜欢你，许尧。我会亲你，会吻你，会帮你摄，是因为我喜欢你，而不是你说的什么互帮互助。所以你要时间思考我们的关系我就给你时间，如果你想反悔也没关系，但是如果因为我的话生气了你就想和我撇清关系的话，抱歉，没门儿。惹了我，你算是惹到鬼了，我陆淮真这辈子做鬼都会缠着你，下辈子也是，下下下下辈子也是。”
“……”
“还有，我为我刚才的话道歉，你吻技不好没关系，我也不好，我教你，我们一起学，但是你不能不理我……”
他真的，在许尧面前除了那里可以硬，其他硬气不了一点。
“陆淮真，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我想告诉你我不是滥情的人，更想告诉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我们不能在一起！”许尧终于站起来推开了他。
他过激的情绪惊到了陆淮真，以至于陆淮真硬生生把嘴边那句为什么咽了回去。
一句话出口，许尧也怔住了，因为他很少有这么情绪过激的时候。
他捏着拳，站在那和陆淮真僵持着，全身都像在发力一样微微颤抖。
沉默的对视过后，陆淮真问：“你在怕什么。”
陆淮真看出来了……
许尧却心慌了。
他有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但他不想跟陆淮真僵持下去了，害怕再这样下去自己会破功。
他背对着陆淮真脱了浴衣，换上摆台上那套干净的衣服。
陆淮真就静静看着他脱衣服，穿衣服，打领带，穿袜子，换鞋，从始至终眼睛就没从许尧身上离开过，也没继续追问许尧。
他看出来许尧状态不对，还怪怪的，这种情况下，他说什么都是徒劳。
许尧换好衣服后，脸上忧伤的神色消散得无影无踪，又恢复了平日矜贵疏离的模样，和昨日缠在他身上磨人的那个妖精形成了强烈反差。
陆淮真没什么表情地搓了把脸，怎么都想不明白许尧为什么一再推拒他。
从许尧回国到现在，除了他生病和许尧相处的那一个多月，他们之间总是像有一道无形的隔阂。
那道隔阂看不见摸不着，却牢牢地阻隔了两颗心，准确地说，是阻隔了他想靠近许尧的心。
陆淮真从没走进许尧心里过，之前的相敬如宾是，现在就算肌肤相亲过后也是。
如果不是自己主动想黏着许尧，那他们根本不会发生这么多事。
所以一首以来，都是他在主动接近许尧，主动维持着他们的关系。
而许尧是那个一首退缩的人，从以前到现在，许尧一首是那个退缩的人。
既不主动表达善意，也不接受别人对自己的示好，就好像有什么把他困住了一样……
到底是什么造成了现在这样不上不下的局面？
许尧到底在害怕什么？
陆淮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想破脑袋都感觉想不清楚……
许尧换好衣服，看他还愣着，转身对他说了一句：“你再休息会儿吧，我先走了……”
他晚上还得值夜班，没时间跟陆淮真在这周旋了。
陆淮真盯着他的背影，下意识脱口而出一句：“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
“好。”许尧背对着他答。
刚走到门边，又听到陆淮真说：“还有以后没事儿少跟不三不西的女人一起喝酒！”
这话许尧没有应，他毫不犹豫地推开门走了。
……
许尧回到家，给手机充好电，团团一晚上没见着他，这会儿看见他，很是黏他，一个劲地往他手臂下钻。
许尧揽过它的狗头，手臂搭在它脖子上，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
团团好像能懂他的意思似的，仰着头蹭着许尧手心。
聪明得跟某个人一样。
许尧看着团团，眼前就幻视了陆淮真，他想自己应该是魔怔了，赶紧摇了摇头驱赶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他把手机开机，又连上网，微信弹窗跳出来很多消息提醒，还有很多未接电话。
未接电话大多是陆淮真的，还有几个江尘御的。
不用想，大概是陆淮真见不到他，才去搬了江尘御这个救兵。
他不知道陆淮真是怎么找到他的，不过好在他们昨天及时赶到，才没让江美媛酿成大错。
江美媛还有半个月实习才结束，许尧现在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好在江美媛只上白班，他这几天值夜班，应该可以暂时躲过这尴尬期。
可让他没有预料到的是，晚上他到了医院，第一个碰见的就是江美媛。
走廊通道，江美媛迎面走来，一下就和他对上了视线。
许尧想也没想，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江美媛却从身后追了过来，拉住了他的大褂衣袖：“许医生，昨天的事……”
许尧动了下胳膊，冷淡地从她手里抽出了袖子，“不要说了，昨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你以后也别跟我说话，之后你的实习工作我移交给高主任，你以后跟着他就好。”
“昨天是我不对，可你真的就不能原谅我吗？我实习马上就要结束了，我不想把我们的关系搞得那么僵……”
“……”许尧偏过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医院走廊有来往的同事和病人，注意到他们紧张的氛围都没忍住多看一眼。
自从江美媛开始追求许尧后，几乎就没人再给许尧明目张胆示好过了，似乎所有人都在忌惮这位江家大小姐。
许尧现在也算明白了，大概那些人都在忌惮江美媛的身份才不敢靠近他。
他心里难受之余也感到一丝庆幸，至少江美媛无形中帮他挡了不必要的桃花。
不过被那些打量的目光扫视着，许尧多少有些不自在，一句话都不想说，扭头就要走。
“诶，许……”江美媛伸手还想拉他，刚抬起手手腕就被另一只手拉住了。
她偏头看去，就看到了乔装打扮后只露出了一双眼睛的陆淮真。
“你很闲吗？怎么哪都有你？”江美媛语气里满是不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