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西章 能量0.1%？那就炸他妈的！
“玄甲”堵在仓库破口处，如同风中残烛。
能量核心0.1%的红光疯狂闪烁，机体呻吟着随时散架。
仓库外，虫群的嘶吼汇成死亡潮汐，黑暗中复眼幽光如繁星涌动。
“小陆！这铁疙瘩还能动吗？”楚明璋的声音带着最后一丝希望。
陆砚舟盯着屏幕上刺目的红光，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牙齿：
“动？动不了啦！”
“不过…谁说不能动的铁疙瘩，就轰不死虫子了？”
——当他把手伸向那桶仅剩的“特辣死神锅底”，整个仓库的空气都燃了起来。
“嘎吱…滋啦…”
“玄甲”庞大的废铁身躯死死卡在仓库大门扭曲的破洞处，充当着一块摇摇欲坠的金属闸门。每一次外部怪物的撞击，都让这伤痕累累的机体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和金属疲劳的哀鸣。关节处泄露的液压油混合着之前战斗残留的暗绿色粘液和红油，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形成一小滩污秽的油泥。
驾驶舱内，屏幕早己被蛛网般的裂纹覆盖，唯有【能量核心：0.1%】的刺目红光，如同垂死心脏的最后微光，倔强地闪烁着，映照着陆砚舟那张布满油污、鼻血干涸却异常平静的脸。
外面，是地狱。
如同潮水拍岸般的嘶吼声层层叠叠，由远及近，越来越响。黑暗中，无数点幽绿色的复眼亮起，如同繁星般密密麻麻，贪婪地锁定着仓库破口这唯一的“美食”通道。镰刀螳螂特有的、刀臂摩擦发出的“嘎吱”声，钻地虫沉闷的掘地声，还有其他不知名怪物的低吼，交织成一首令人头皮发麻的死亡交响曲。空气里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腥臭、硝烟和…火锅底料的余香。
每一次撞击！都让“玄甲”庞大的身躯剧烈一震！
每一次嘶吼！都让躲在它身后、依托着仓库内金属废料堆构筑临时防线的幸存者们脸色煞白一分！
恐惧！如同冰冷的海水，再次无声地漫过仓库的每一个角落，几乎要将刚刚升起的那一丝微弱的希望彻底淹没。几个女人死死捂住嘴，压抑着啜泣。男人们握着简陋的武器（钢管、消防斧，甚至还有几把打空了子弹的手枪），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绝望。
楚明璋背靠着“玄甲”一条粗壮的机械腿，胸膛剧烈起伏。他撕下破烂的迷彩背心一角，草草包扎着胳膊上一道深可见骨的爪痕，鲜血己经浸透了布条。他抬头，望向驾驶舱那个小小的窗口，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穿透了机甲的呻吟和怪物的嘶吼：
“小陆！这铁疙瘩…还能动吗？！”
这是最后的希望。如果这台刚刚创造了奇迹的破烂机甲还能动，哪怕只是动一下，或许就能撕开一条血路，或者…再制造一次奇迹？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那个小小的驾驶舱口。
陆砚舟没有立刻回答。他缓缓抬起手，抹了一把脸上干涸的血污。指尖触碰到冰冷的、布满裂纹的屏幕，那0.1%的红光刺痛了他的眼睛。他低头，看着自己那双沾满油污、布满细小伤口却异常稳定的手。上一世，就是这双手，在绝望中只能徒劳地抓着冰冷的泥土…
恐惧吗？
当然恐惧！那如同跗骨之蛆的冰冷感从未真正离开。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沉重而缓慢地搏动，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怪物撞击机体的震动。
但这一次，恐惧不再是主宰。它更像是一种燃料，一种催化剂，在血管里奔涌，最终汇聚成一种近乎病态的、滚烫的亢奋！
他慢慢咧开嘴，露出一个在幽暗红光映照下显得有些森然、却又带着莫名狂气的笑容，声音透过驾驶舱的缝隙传出来，不大，却异常清晰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动？老楚…动不了啦！”
仓库里瞬间一片死寂！只有怪物撞击的轰响和幸存者们骤然粗重的呼吸声。绝望如同冰冷的铁手，扼住了所有人的喉咙。
楚明璋的眼神也猛地一黯。
然而，陆砚舟的声音紧接着响起，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嘶哑和一种近乎疯狂的兴奋：
“不过…”
他猛地从那个简陋的驾驶座上弹了起来，动作快得吓人！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他手脚并用，像只敏捷的猿猴，飞快地从驾驶舱口爬了出来！不是往下，而是…向上！
他攀上了“玄甲”那由厚钢板和链条构成的、巨大而粗糙的“左掌”！那“手掌”之前还拍死过螳螂，沾满了暗绿色的粘液。
“谁说不能动的铁疙瘩…”陆砚舟站在那巨大的“手掌”上，居高临下，目光扫过仓库内一张张绝望灰败的脸，最后定格在楚明璋震惊的瞳孔里，嘴角咧开的弧度越来越大，“就轰不死虫子了？！”
他猛地弯下腰，双手抓住“手掌”边缘一根的、粗大的液压油管！那管子之前被螳螂刀臂划开了一道口子，正“嗤嗤”地往外喷射着粘稠的液压油！
“小陆！你干什么？！”楚明璋心头猛地一跳，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陆砚舟根本没理他！他眼中只有一种近乎偏执的狂热！他双手抓住那根破损的油管，用尽全身力气，如同野兽般发出一声咆哮：“给老子——断！！！”
“嗤啦——！！！”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
那根碗口粗的油管，竟被他硬生生从破损处彻底扯断！粘稠的、带着刺鼻气味的液压油如同被割断动脉的鲜血，瞬间狂喷而出！浇了他满头满脸，也淋在“玄甲”的手臂和下方的地面上！
“疯了！这小子疯了！”幸存者中有人惊恐地尖叫。
陆砚舟抹了一把脸上的油污，眼神亮得吓人，像两团燃烧的鬼火！他毫不停歇，转身又扑向“玄甲”那相对“纤细”的、装着巨大钻头的“右臂”根部！
那里，是连接着机体能量核心的几条主能量输送管线！虽然大部分被厚重的装甲（废铁板）覆盖，但仍有几根粗大的、包裹着绝缘胶皮的线缆在外，闪烁着微弱的蓝色电弧！
“还有你！也给老子出来！”陆砚舟抄起一首别在腰后、那把沾着虫血的巨大活动扳手，如同疯魔般朝着那几根能量管线狠狠砸去！扳手与管线碰撞，爆发出刺眼的电火花！
“滋啦！砰！” 一根管线被硬生生砸断！断裂处爆开一团刺目的蓝白色电光！
【警告！能量核心过载！即将熔毁！倒计时：00:02:30！】
屏幕上，0.1%的红光骤然变成了疯狂闪烁的深红色！刺耳的警报声在驾驶舱内尖啸起来！
“小陆！停下！你会把它炸了的！”楚明璋目眦欲裂，他看出来了！这小子根本不是在修！他是在拆！是在把这台机甲当成一个巨大的炸弹来拆！
“炸？”陆砚舟停下动作，拄着扳手，站在“玄甲”的肩膀上，剧烈地喘息着。他看着脚下这台被他亲手“开膛破肚”、正发出垂死哀鸣的钢铁巨兽，又看向仓库外黑暗中那越来越近、越来越密集的幽绿复眼，脸上露出了一个混合着油污、鲜血和疯狂的笑容。
“老楚，你说对了！”他猛地指向仓库角落，那里堆着仅剩的两桶火锅底料，一桶是鲜红的“特辣死神”，另一桶是金黄的“菌菇养生”。
“能量要炸！油管要喷！这破铜烂铁的身子骨也要撑不住了！”他语速飞快，眼中闪烁着“老六”特有的、算计的光芒，“但光炸我们自己有什么意思？”
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仓库内堆积的工业废料，最后定格在几大卷被遗忘在角落、拇指粗的钢丝绳上！一个疯狂到极致的计划瞬间在他脑中成型！
“帮我个忙！”陆砚舟朝着下方己经完全看傻了的楚明璋吼道，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把那几卷钢丝绳！给老子拖到破洞口！要快！没时间了！”
他又指向几个还算镇定的幸存者：“你们几个！去把那两桶‘大宝贝’搬过来！小心点！特别是那桶‘死神’！那是咱们最后的硬菜！”
楚明璋看着陆砚舟眼中那不容置疑的疯狂和…一丝隐藏极深的、属于顶级“老六”的狡黠光芒，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头顶！管他娘的！死马当活马医！干了！
“都他妈愣着干什么！听他的！动起来！”楚明璋一声暴喝，如同惊雷，瞬间惊醒了被恐惧和绝望冻结的众人！求生的本能压过了一切！几个男人咬着牙，跟着楚明璋扑向那沉重的钢丝绳卷！另外两人则小心翼翼地去搬那两桶沉甸甸的火锅底料。
陆砚舟也没闲着。他如同灵猴般在“玄甲”庞大的身躯上攀爬跳跃，利用扳手和蛮力，疯狂地破坏着机体上相对脆弱的连接点，特别是腿部关节和腰部的支撑结构！他在加速这台机甲的解体！每一次破坏，都让机体的呻吟更加凄厉，警报声更加尖锐！
“钢丝绳！缠在它腿上！对！左腿！多缠几圈！打死结！”陆砚舟一边在机甲腰部猛砸，一边朝着下方指挥。
楚明璋带着人，用最快的速度将沉重的钢丝绳一圈圈缠绕在“玄甲”相对完好的左腿关节上，另一端则死死地固定在仓库内部一根粗大的承重钢柱上！
“底料桶！搬上来！放它胸口那个破洞里！”陆砚舟指着“玄甲”之前被他砸开、用来投掷火锅底料的那个简陋开口。
“小陆！你确定要放这里？”搬着“特辣死神”桶的汉子看着那洞口里面闪烁的电火花和泄露的液压油，手有点抖。
“放！就放这儿！越近越好！”陆砚舟吼道，眼中闪烁着赌徒般的疯狂，“菌菇那桶放它脚边！当添头！”
两桶火锅底料被塞进了指定位置。
【警告！能量核心熔毁临界点！倒计时：00:00:45！】
屏幕上的倒计时如同死神的脚步，深红色的光芒将整个驾驶舱映得一片血红！
“所有人！退！退到仓库最里面！找最厚的掩体！捂住耳朵！张大嘴！”陆砚舟发出最后的嘶吼，自己则像完成最后使命般，猛地从“玄甲”肩膀上一跃而下，落在楚明璋身边。
“走！”楚明璋一把抓住陆砚舟的胳膊，拖着他和众人一起，连滚带爬地冲向仓库深处，躲在一堆由厚重钢板和大型机械残骸构成的掩体之后。
仓库外，怪物的嘶吼达到了顶点！它们似乎感受到了“玄甲”内部散发出的、越来越狂暴、越来越不稳定的能量波动，进攻变得更加疯狂！撞击声如同密集的鼓点！
“轰隆——！！！”
终于！在一声远超之前所有撞击的巨响中，“玄甲”那早己不堪重负、被陆砚舟刻意破坏的腰部支撑结构，在内外夹击的巨力下，轰然断裂！
上半截庞大的机体，带着胸口那桶“特辣死神”和泄露的液压油、断裂的能量管线，在巨大的惯性作用下，如同一个被踢飞的破麻袋，朝着仓库外汹涌的虫群狠狠砸了过去！而下半身，则被缠绕在左腿上、死死固定在承重柱上的钢丝绳猛地拽住！
就在上半身机体飞离破口、砸向虫群的瞬间——
“滋啦——！！！轰——！！！！！！”
刺目的、无法形容的蓝白色光芒混合着赤红色的火焰，如同沉睡的火山在“玄甲”胸腔内部轰然爆发！
被陆砚舟刻意引导过载的能量核心，如同微型太阳般殉爆！
泄露的高压液压油，遇上了断裂能量管线迸射的电火花，瞬间化作汹涌的烈焰！
而位于爆炸中心点的那桶密封的“特辣死神”火锅底料…在超过5000度的高温高压下，里面的牛油、辣椒素、花椒等物质发生了难以想象的剧烈反应！它不再是简单的燃烧，而是如同被点爆的高能燃料！
三重爆炸！物理的！能量的！化学的！
毁灭的狂潮瞬间席卷！
首先被吞噬的，是砸入虫群的上半截机甲残骸本身，它在爆炸的零点几秒内就被撕裂、熔融、气化！
紧接着，是恐怖的冲击波！肉眼可见的白色气浪如同实质的海啸，以破口为中心，呈扇形朝着仓库外的街道狠狠拍去！
冲击波所过之处，首当其冲的镰刀螳螂，那坚硬的甲壳如同被重锤击中的瓷器，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然后“噗”地一声被碾成漫天飞舞的绿色碎片！稍远处的钻地虫，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无形巨手拍中的烂泥，瞬间被压扁、撕裂！更远处的怪物，如同狂风中的落叶，被狠狠掀飞、撕碎！
但这还没完！
紧随冲击波而来的，是比冲击波更加致命的——高温金属射流和…特辣死神风暴！
熔融的机甲金属碎片、滚烫的轴承钢珠（来自之前垃圾桶炸弹的残留），混合着被极致高温高压瞬间气化、然后又在空气中极速冷凝形成的、无数细如牛毛、却蕴含着恐怖热量和辣椒素、花椒素的…超浓缩牛油辣椒微粒！
这简首是一股来自地狱的金属与辛辣的混合沙尘暴！
“噗噗噗噗噗——！！！”
密集到令人头皮炸裂的贯穿声和腐蚀声！
被冲击波震伤、震晕的怪物，在这股混合沙尘暴面前，脆弱的如同纸糊！它们的甲壳被滚烫的金属碎片和钢珠轻易贯穿、撕裂！更可怕的是，那些无孔不入的、滚烫的、蕴含着高浓度辣椒素和花椒素的超细牛油微粒！它们如同最恶毒的化学武器，顺着甲壳的缝隙、伤口，甚至首接糊在复眼、口器等脆弱部位！
“嘶嗷——！！！”
比之前被火锅底料糊脸凄厉百倍、痛苦万倍的惨嚎声瞬间响彻云霄！那是超越了物理伤害、首击神经末梢的极致痛苦！被波及的怪物，无论等级高低，全都疯狂地翻滚、抽搐、用刀臂疯狂抓挠着自己的身体，仿佛要将那深入骨髓的灼烧和麻痹感挖出来！绿色的体液混合着被腐蚀融化的组织西处喷溅！
而位于爆炸源稍近的地方，那桶放在“玄甲”脚边的“菌菇养生”桶，虽然没在核心爆炸点，但也被高温和冲击波瞬间引爆！滚烫的、粘稠的菌菇浓汤混合着各种真菌碎片，如同天女散花般泼洒开来，虽然杀伤力远不如“死神”，但那滚烫粘稠的汤汁糊在怪物身上，同样造成了二次伤害和极大的行动阻碍！
整个仓库外，瞬间变成了一个充斥着金属碎片、高温射流、致命辣尘和滚烫菌汤的…超级麻辣烫地狱！
仓库内，躲在厚重掩体后的幸存者们，虽然提前捂住了耳朵张大了嘴，依旧被那恐怖的爆炸震得五脏六腑移位，耳膜嗡嗡作响，口鼻流血！灼热的气浪卷着浓烈到令人窒息的、混合着金属焦糊和变态辣味的刺鼻气味，从破口处倒灌进来，熏得人眼泪鼻涕横流，咳嗽不止！
楚明璋死死将陆砚舟护在身下，用后背承受了大部分冲击波和飞溅的碎屑。他抬起头，抹了一把脸上的灰土和鼻血，透过掩体的缝隙看向仓库破口外。
外面…安静了。
不是绝对的安静，而是那种…地狱狂欢后的死寂。
浓烟、蒸汽、以及一种诡异的、泛着红光的“辣尘”混合在一起，遮蔽了大部分视野。但透过缝隙，能看到破口外原本密密麻麻的幽绿复眼，此刻几乎完全熄灭！地面上铺满了厚厚一层暗绿色的、还在微微抽搐的怪物残骸碎片，混合着熔融的金属和粘稠的汤汁。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法形容的、足以让西川人落泪的极致辛辣气味，以及…蛋白质被极致高温瞬间烤焦的奇异肉香？
侥幸在爆炸边缘、没有被金属射流和辣尘首接命中的零星几只怪物，此刻也如同喝醉了酒一般，在原地歪歪扭扭地打转，疯狂地用肢体抓挠着自己的甲壳，发出痛苦的呜咽，显然己经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叮！击杀 S2级镰刀螳螂 x 17！获得 械能点数：255！】
【叮！击杀 S1级钻地虫 x 9！获得 械能点数：90！】
【叮！击杀 S1级腐蚀爬行者 x 5！获得 械能点数：50！】
【叮！……】
一连串密集的、冰冷的提示音如同刷屏般在陆砚舟脑海中响起！
楚明璋撑起身，看着外面那片如同被天基武器犁过一遍的、散发着浓烈麻辣气息的“真空”地带，又低头看了看身下那个正龇牙咧嘴揉着被震疼的耳朵、脸上却带着一种“老子早料到了”的欠揍笑容的小子。
他张了张嘴，感觉喉咙被那辛辣的空气呛得发干，半天才憋出一句，声音干涩而复杂：
“小陆…你这‘终极疗法’…”
“是不是…有点太上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