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医务室的灯光惨白刺眼。宁星辰盯着血液检测仪上跳动的数据，指尖深深陷入掌心。小曜的基因序列中，有一段与广场上那些AX克隆体100%匹配。
"不可能..."她喃喃自语，转头看向病床上熟睡的弟弟。少年苍白的脖颈处，隐约可见皮下泛着诡异的蓝光，像一条细小的河流在血管中流淌。
收音机突然自动开启，传出沙沙的白噪音。宁星辰伸手要关，却听见里面夹杂着熟悉的旋律——父亲常哼的摇篮曲。
"星辰..."小曜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瞳孔边缘泛着淡蓝色光晕，"你发现了吧？我是坏掉的零件。"
宁星辰如坠冰窟。这是她五岁时弄坏父亲实验仪器后说的话，当时只有她和父亲在场。
"你不是小曜。"她缓缓后退，手摸向腰间的神经干扰器。
少年笑了，那笑容陌生得令人心碎："我是，也不是。从那次肾衰竭手术起，我就成了信号中转站。"他指向收音机，"这是胡里奥给我的礼物，能增强共鸣。"
窗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宁星辰掀开窗帘一角，看到镇民们列队走向教堂，每个人的眼睛都变成了荧蓝色。
"别怕，姐姐。"小曜的声音忽远忽近，"很快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在集体意识海里..."
宁星辰猛地将干扰器按在弟弟胸口。少年发出不似人类的尖啸，收音机爆出刺耳噪音后冒烟报废。趁这空隙，她撞开地窖暗门冲了下去。
黑暗中，她的通讯器突然亮起。陆沉舟发来的紧急消息让屏幕泛着红光：【别相信任何人包括小曜陈明叛变全球七大金融中心同时检测到你的生物信号重复别相信任何人】
地窖比预想的深得多。宁星辰用匕首荧光照明，墙壁上突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刻痕——那是与"幽灵信号"神经图谱极为相似的图案，但更加古老粗糙。
指尖抚过落款处的日期：1692年10月31日。下方刻着一行拉丁文：【Per stellam ad animam】（通过星辰抵达灵魂）
"万圣节..."宁星辰突然想起父亲的研究笔记里提过这个日期，"塞勒姆女巫审判结束的日子。"
墙壁尽头是具身披传教士长袍的骸骨，双手交叠捧着一个青铜星盘。当她触碰星盘时，整个地窖突然亮起幽蓝光芒。星盘上的星座图案开始自行转动，投射出全息影像——
三百年前的场景浮现：同一个教堂，传教士对印第安原住民进行某种声波仪式，参与者眼神逐渐变得空洞...
"不是科技..."宁星辰恍然大悟，"是古老的精神控制术！"
星盘中央突然弹出一根银针，刺破她手指。血液滴在青铜纹路上，竟被吸收得一干二净。紧接着，星盘分解重组，变成一台微型设备的模样——与现代量子计算机惊人相似。
通讯器又亮了。这次是段模糊视频：陆沉舟在总部与陈明对峙，后者撕开衬衫露出与小曜相同的基因标记。陈明狞笑着说："你以为只有宁星辰有克隆体？沉舟资本早被AX系列渗透了！"
视频戛然而止。最后画面是陆沉舟绝望的眼神，和他输入某串密码的手指。
宁星辰浑身发冷——那是激活她体内控制程序的基因密钥。
头顶传来木板破裂声。小曜的声音从地窖入口传来，却混合着诡异的电子音："姐姐，游戏结束了。出来见见家人们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