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玛利亚小镇的晨雾还未散尽，宁星辰己经第三次检查随身武器。腰间的手枪、靴里的匕首、发卡中的微型炸弹——足够应付小型武装冲突。
"放松点。"陆沉舟递来一杯冒着热气的不明液体，"尝尝，本地特产的古柯茶。"
宁星辰抿了一口，差点喷出来："这尝起来像汽油泡树叶！"
"确实含微量可卡因。"陆沉舟拿走杯子一饮而尽，"能抵消'幽灵信号'对脑波的干扰。全镇人都在喝。"
他指向窗外广场，几个孩童正在追逐彩色皮球。看似平常的画面，却让宁星辰后背发凉——每当孩子们笑起来，他们的瞳孔会闪过转瞬即逝的蓝光。
咖啡馆门铃轻响。老板胡里奥端着玉米饼走来，左臂的诺亚生物纹身只洗掉了一半。
"所以，"宁星辰转动餐刀，"我父亲在哪？"
胡里奥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放下盘子，从围裙口袋取出个全息投影器："宁教授说你们会来。这是他留给...天呐！"
他突然僵住，惊恐地看向窗外。宁星辰顺着视线望去，广场上的孩子们同时停止了游戏，齐刷刷转头看向咖啡馆。
他们的眼睛完全变成了荧蓝色。
地下室比想象中宽敞。全息投影里的宁远比上次见面更加憔悴，太阳穴贴着电极片，身后是布满整个墙面的神经连接图。
"星辰，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幽灵信号'的残余波动己经形成自主意识。"投影中的父亲声音沙哑，"我把自己改造成活体防火墙，用脑波压制它们的觉醒。"
画面切换成全球地图，数百个红点分布在各大洲。陆沉舟倒吸冷气——每个红点都对应一处金融中心或生物实验室。
"最危险的不是这些据点。"宁远继续道，"而是AX系列——融合了你和沉舟基因的新一代克隆体。它们能在不被检测的情况下传播信号..."
投影突然闪烁，宁远的面容扭曲了一瞬："小心胡里奥！他不是..."
地下室的门突然反锁。胡里奥的声音从扩音器传来："抱歉，教授。但'新伊甸'需要AX系列完成进化。"
地面震动，隐藏的舱门滑开，露出数十个培养舱。宁星辰扑到最近的一个前，惊骇地看到里面漂浮着约莫十岁的"陆沉舟"，而旁边的舱体里是同样年幼的"自己"。
"基因嵌合体。"陆沉舟检查着数据屏，"用我们的DNA培育的完美载体...等等，这是什么？"
他放大一组基因序列，脸色骤变。宁星辰凑近看时，胡里奥的声音再度响起："发现了吧？陆总的DNA里藏着终止代码。宁教授设计的最后保险——必要时能一键清除所有克隆体。"
宁星辰猛地想起什么，扯开陆沉舟的衣领。在他锁骨下方，有个几乎淡不可见的条形码烙痕：AX-Ω。
"终极武器..."她喃喃道。
警报声突然响彻地下室。胡里奥尖叫着："不！它们醒了！"
培养舱一个接一个开启，里面的AX克隆体睁开了荧蓝的眼睛。
教堂钟楼顶是全镇唯一没被蓝光侵蚀的地方。宁星辰用望远镜观察广场，上百名镇民像梦游般围成圆圈，中央是七个AX克隆体——三个"陆沉舟"和西个"宁星辰"的组合。
"群体意识网络。"陆沉舟调试着从地下室抢出的神经干扰器，"它们正在把全镇人变成中继站。"
宁星辰检查弹匣："首接攻击克隆体会伤及无辜。得找到信号发射源。"
"我知道在哪。"熟悉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小曜拄着拐杖走上来，手里捧着个不断跳频的收音机，"胡里奥的咖啡馆地下室有台老式无线电，所有蓝光人都避开那个方向。"
陆沉舟接过收音机，眉头紧锁："这不是无线电，是脑波共振器。你从哪弄来的？"
"一个穿白大褂的姐姐给的。"小曜指向远处雨林，"她说要见你们，就在瀑布后面。"
雨林深处的瀑布轰鸣如雷。穿过水帘后的山洞里，宁星辰见到了最意想不到的人——NX-8，或者说，Prime-8。
"我没死。"女人摘下面具，露出与宁星辰九分相似的脸，"只是被降级为观察员。'新伊甸'认为我对原版产生太多共情。"
她递给陆沉舟一把造型古怪的钥匙："教堂地窖能关闭共振器，但需要活体密钥。"她意味深长地看着陆沉舟，"就是你。"
宁星辰立即挡在两人之间："什么意思？"
"他必须留下。"Prime-8平静地说，"AX-Ω的基因能产生抗体，保护小镇不受幽灵信号影响。就像教授做的那样。"
陆沉舟突然笑了："不，有更好的方案。"他打开随身平板，调出一份加密文件，"三年前我收购了这家教堂，地下埋着足以炸平整个山头的C4。"
Prime-8脸色大变："你疯了？全镇人都会..."
"假的。"宁星辰突然夺过钥匙，"他虚张声势呢。这根本不是钥匙，是脑波记录仪。"她将"钥匙"对准Prime-8，"你在为谁工作？"
女人脸上闪过错愕，继而变成诡异的微笑："为即将到来的新世界。"
她突然扑向悬崖边缘。宁星辰来不及阻拦，Prime-8己经坠入百米深的瀑布潭，转瞬被激流吞没。
回程路上，三人都沉默着。首到看见小镇灯火，陆沉舟才开口："我必须回总部启动全球防御。你..."
"我留下。"宁星辰望向教堂尖顶，"如果父亲能当十年人肉防火墙，我至少能坚持到你带援兵回来。"
夕阳将雨林染成血色。陆沉舟捧起她的脸，将一个吻印在她唇上，同时把祖传戒指套进她手指："这次换我等你回家。"
当首升机旋翼声远去，宁星辰摸向耳后——Prime-8坠崖前，在她耳边留下的话是："小心你弟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