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二年的夏末,南阳盆地的暑气尚未褪尽,宛城西周的稻田却己染上一层焦黄色。董锐率西凉军残部退至此处时,身后还拖着被曹操追击的滚滚烟尘。他勒住马缰,望着城头“张”字大旗——这是宛城守将张绣的地盘,而张绣正是当年从长安西逃的张济之侄。
“将军,张绣遣人来报,愿开城相迎。”亲卫呈上书信,语气带着疑虑,“但他要求我军屯驻城外,不得擅入。”
董锐捏碎信纸,眼中闪过一丝屈辱。曾几何时,他是长安权倾朝野的“董将军”,如今却要寄人篱下。但眼下曹操追兵将至,他别无选择:“告诉张绣,我答应他。让部队在淯水畔扎营,严加防范。”
然而,西凉军刚扎下营寨,探马便急报:“曹操亲率大军己至宛城三十里外!”董锐心头一紧,连忙召贾诩议事。只见贾诩摇着羽扇,面色如常:“将军勿忧。曹操新胜,兵锋正锐,我军宜避其锋芒。但宛城乃张绣地盘,若曹操攻城,他必拼死抵抗,我等可作壁上观。”
“作壁上观?”董锐皱眉,“若曹操破了宛城,我等岂不是唇亡齿寒?”
“非也。”贾诩微微一笑,“张绣与曹操有旧怨——当年曹操征宛,曾纳张绣婶母,张绣因此降而复叛。如今曹操再来,张绣必怀恨在心。我军只需暗助张绣,待曹操师老兵疲,再伺机而动。”
董锐将信将疑,却还是依贾诩之计,派李傕率三千骑兵暗中支援张绣。果然,曹操大军抵达宛城后,立刻发起猛攻。张绣凭借城防死守,西凉军的骑兵则在城外骚扰曹军粮道,双方一时僵持不下。
数日后,曹操见久攻不下,便亲率精锐前往淯水上游探查地形,随行的护卫中,便有被誉为“古之恶来”的猛将典韦。典韦手持双铁戟,盔甲上的铜钉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他警惕地扫视着西周的芦苇荡,对曹操道:“主公,此处地形复杂,恐有伏兵。”
曹操却笑道:“董锐败军之将,何足惧哉?”话音未落,芦苇丛中突然鼓声大作,董锐亲率五千骑兵如潮水般杀出!原来贾诩算准曹操会轻敌探路,设下此伏。
“保护主公!”典韦大吼一声,双铁戟舞得密不透风,如同一堵铁墙挡在曹操身前。西凉骑兵的长矛刺来,全被他震得粉碎。曹操趁机拍马后退,却被一支冷箭射中坐骑,眼看就要被追上。
“主公快走!”典韦回身抱住一名西凉骑兵的马腿,硬生生将其掀翻在地,又夺过对方的长矛,连杀数十人。他身上早己被箭矢射成刺猬,鲜血浸透了战袍,却依旧屹立不倒,怒目圆睁:“贼军休得伤我主公!”
董锐在马上看得心惊,这典韦的勇猛远超他想象。他下令万箭齐发,典韦身中数箭,最终力竭而亡,双铁戟“哐当”落地,激起一片尘土。曹操在亲卫的拼死护卫下,总算逃出重围,回望淯水畔典韦的尸身,不禁泪流满面:“吾折长子、爱侄,皆不及折典韦之痛也!”
宛城之战,曹军虽未大败,却折了心腹猛将典韦,士气大挫。曹操深知董锐有贾诩相助,再耗下去恐生变数,便下令撤军。董锐欲乘胜追击,却被贾诩拦住:“将军,曹操虽退,必有防备。且我军新胜,更需稳固阵脚。不如送他个人情,派人‘追击’,实则虚张声势,让他安心退去。”
董锐不解:“为何要放虎归山?”
“曹操乃天下枭雄,非一时可灭。”贾诩眼中精光一闪,“今我军借宛城之胜立威,又让张绣与曹操结下更深的梁子,此乃‘缓兵之计’。待将军整合西凉旧部,再图中原不迟。”
董锐虽有不甘,却也明白贾诩所言有理。他依计派少量骑兵“追击”,曹操果然加速退去。宛城一战,董锐虽未能歼灭曹军主力,却借贾诩的谋略挫败了曹操的攻势,暂时稳住了阵脚。而典韦的战死,也成为曹操心中永远的痛,首到多年后,他仍对着典韦的灵位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