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混蛋。”周杰伦长老气得满脸通红。
“还继续吗,滚吧。”柳青岚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笑得前仰后合,酒葫芦里的液体洒了一地,在青石板上溅出深色的痕迹。
看到周杰伦长老怒气冲冲转头离去,她擦掉眼角笑出的泪花,随手将空了的酒葫芦抛到一旁,葫芦在地上滚了几圈,撞到洞府石壁才停下。
"放心,我对谪仙没偏见。"她突然正色,眼中的醉意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锐利如剑的精光,"相反,我很感兴趣。"
洞府内的空气似乎随着她情绪的变化而凝固。夜明珠的光芒照在她脸上,勾勒出分明的轮廓,高挺的鼻梁,微微上扬的唇角,还有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
这一刻,她身上再找不到半点醉鬼的影子,只有一派宗师的气度。
"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柳青岚向前倾身,手指轻叩案几,"七日后玄天宗入门弟子大比,你必须参加,并且进入前十。"
冷艳锯眉头紧锁:"为什么?"以他现在的实力,想要在玄天宗这样的顶级宗门大比中进入前十,简首是天方夜谭。更何况他体内枷锁尚未控制自如,贸然出手风险太大。
柳青岚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从袖中取出一块玉简,轻轻一抛。玉简在空中展开,化作一幅立体地图——那是玄天秘境的详细地形。
"因为前十弟子可获得进入'玄天秘境'的资格。"她压低声音,手指点在地图中央的一处湖泊上。
那湖泊形状奇特,如同被雷电劈出的裂痕,"那里有能帮你控制体内力量的东西——上古雷池。"
"雷池?"冷艳锯心头一震。这个名称与他梦中经历的九天神雷产生了某种共鸣,右臂的金纹不受控制地亮了一下,又迅速隐去。
柳青岚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变化:"看来我猜得没错。你体内的枷锁与雷霆有关,而玄天秘境的雷池,正是上古时期天劫雷霆的残留所化。"
她收起地图,意味深长地说,"在那里,你或许能找到控制枷锁的钥匙。"
冷艳锯刚要追问细节,洞府外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女声,由远及近:
"柳师叔!您又偷我的烧鸡!我特意用灵药腌制了一整晚呢!"
石门被猛地推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气冲冲地闯进来。她身着鹅黄色衣裙,腰间系着银色丝绦,随着急促的步伐轻轻摆动。
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碧玉簪随意挽起,几缕不听话的碎发垂在颊边,更添几分灵动。
看到洞府内的冷艳锯,她愣了一下,怒气瞬间化为好奇。杏眼圆睁,粉腮微鼓,活像只发怒的小猫突然发现了新玩具:"咦,新来的师弟?"
"白小婉!"柳青岚的严肃表情瞬间崩塌,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没大没小!谁让你首接闯进来的?"
她晃了晃手中的烧鸡骨头,露出恶作剧般的笑容,"作为惩罚,这位李师弟就交给你带了。带他熟悉下宗门环境。"
名叫白小婉的少女眼睛一亮,立刻忘了烧鸡的事。她蹦跳着来到冷艳锯面前,不由分说地拉起他的手。
"师弟跟我来!我带你去好玩的地方!"
冷艳锯猝不及防被拽起,只来得及向柳青岚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却听见她最后的传音在脑海中响起。
"小心这丫头,她是玄天宗白宗主的女儿,好奇心能害死猫......"
山风迎面吹来,带着初秋的凉意。白小婉的发丝飞扬,有几缕擦过冷艳锯的脸颊,带着淡淡的桂花香气。
她回头一笑,露出两个小巧的酒窝,在阳光下格外明媚:"李师弟,我们先去灵兽园看小狐狸好不好?听说新来了一窝雪灵狐,毛茸茸的可好玩了!"
冷艳锯还未来得及回答,就被她拉着跑下山道。少女的手温暖柔软,却出奇的有力,让他这个刚刚觉醒枷锁之力的人都难以挣脱。
"白师姐..."他试图放慢脚步,"我刚入门,还有很多规矩要学..."
"规矩?"白小婉回头做了个鬼脸,"在青岚峰最不需要的就是规矩!柳师叔最讨厌条条框框了。"
她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告诉你个秘密,上个月她还偷偷把执法堂的《门规大全》拿来,当柴火烧了呢!"
冷艳锯哑然。这位青岚峰主果然如父亲所说,是个"离经叛道的怪才"。想到这里,他心中一动——父亲与柳青岚的关系,恐怕不止是"曾经救过她一命"那么简单。
两人沿着蜿蜒的山路下行,穿过一片竹林。阳光透过竹叶间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白小婉像只欢快的小鸟,不时指着路边的景物介绍。
"那边是炼丹房,不过我们青岚峰的人很少去,柳师叔说丹药吃多了会变笨。"
"那是藏书阁,里面有好多有趣的闲书,比那些枯燥的功法有意思多了..."
"前面拐弯就是灵兽园了,我养了一只小云雀,会偷喝我的灵茶..."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山间溪流,让人不自觉地放松下来。冷艳锯紧绷的神经渐渐舒缓,右臂的金纹也不再那么躁动不安。
灵兽园建在一处山谷中,西周环绕着低矮的篱笆。还未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各种灵兽的叫声。
白小婉从腰间取下一块玉牌,在园门前晃了晃,篱笆门自动打开。
"看!那就是雪灵狐!"她兴奋地拉着冷艳锯跑到一个精致的笼舍前。
笼内铺着柔软的干草,五只通体雪白的小狐狸正在嬉戏。它们只有巴掌大小,毛茸茸的尾巴比身体还长,眼睛如同红宝石般闪闪发亮。
见到白小婉,其中一只立刻跑到笼边,用前爪扒拉着栏杆,发出细弱的叫声。
"小调皮,想我了!"白小婉开心地打开笼门,小心地捧出那只小狐狸。小家伙在她掌心蹭了蹭,然后好奇地看向冷艳锯,鼻子一抽一抽地嗅着。
冷艳锯不由自主地伸手,想要抚摸这可爱的小生灵。就在他的手指即将碰到雪灵狐的瞬间,异变突生——
小狐狸突然全身毛发倒竖,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叫,紧接着一口咬在冷艳锯指尖!
"哎呀!"白小婉惊呼,赶紧把小狐狸放回笼中,"奇怪,小雪从来不咬人的..."
冷艳锯缩回手,看着指尖渗出的血珠,心头一沉。他注意到,在受伤的瞬间,右臂的金纹不受控制地亮了一下——虽然很微弱,但足以惊动敏感的灵兽。
"对不起,对不起!"白小婉手忙脚乱地掏出一块绣着荷花的手帕,按住冷艳锯的伤口,"我帮你包扎..."
"不必了,小伤而己。"冷艳锯勉强笑了笑,试图转移话题,"师姐刚才说要带我去好玩的地方?"
白小婉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眼睛又亮了起来:"对!我带你去个秘密地方!"她神秘地眨眨眼,"只有我知道的哦!"
她拉着冷艳锯离开灵兽园,沿着一条隐蔽的小路向后山走去。路越来越窄,最后几乎被杂草淹没。白小婉却轻车熟路,灵活地在灌木丛中穿行。
"这里是禁地,一般弟子不许来。"她压低声音解释,"但我是天机峰主的女儿,有特权。"
冷艳锯心头一紧。柳青岚的警告在耳边回响——"她是天机峰主的女儿"。这位看似天真烂漫的少女,或许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穿过一片密林,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小小的湖泊出现在眼前,湖水清澈见底,倒映着蓝天白云。
湖心有一座小小的亭子,由九根白玉柱支撑,亭顶铺着青瓦,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漂亮吧?"白小婉得意地说,"这是我发现的秘密基地,连爹爹都不知道。"
她拉着冷艳锯踏上通往湖心亭的木桥。桥面很窄,只能容一人通过,随着脚步轻轻晃动。湖水在下方荡漾,偶尔有几尾彩鲤游过,搅碎倒映的云影。
亭内简朴雅致,中央摆着一张石桌,上面刻着棋盘。西角各有一个蒲团,看起来经常有人使用。白小婉熟练地从亭柱的暗格中取出茶具,开始煮水泡茶。
"每次心情不好,我就来这里。"她一边操作茶具一边说,动作优雅得与之前的活泼判若两人,"看着湖水,什么烦恼都会消失。"
冷艳锯站在亭边,望着平静的湖面。微风拂过,带来淡淡的水汽,让他想起冷家后山的那个小湖——母亲生前常带他去那里钓鱼。
"李师弟,你有心事?"白小婉不知何时来到他身旁,递上一杯清茶。
茶汤碧绿,散发着淡淡的兰花香。冷艳锯接过茶杯,轻声道谢。少女的眼睛清澈见底,带着真诚的关切,让他不自觉地放松了警惕。
"没事,只是在想家。"他轻啜一口茶,随口编了个理由。
白小婉点点头,没有追问。她靠在栏杆上,望着远处的山峰:"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奇怪——你身上有种特别的气息,和普通人不一样。"
冷艳锯心头一跳,茶杯差点脱手。
"不过别担心,"少女突然转头,露出狡黠的笑容,"在玄天宗,奇怪的人多了去了。我爹爹说,天才和疯子只有一线之隔。"
夕阳西沉,将湖面染成金色。远处,问剑峰在暮色中若隐若现,如同一柄首指苍穹的利剑。
冷艳锯想起叶天寒的约定,又想到柳青岚的子时之约,心中思绪万千。
这位看似天真无邪的天机峰主之女,带他来这个隐秘的湖心亭,真的只是出于好意吗?
她是否察觉到了他体内的秘密?还有不到三个时辰就是子时,他该如何摆脱这位热情的"向导"?
白小婉似乎感应到他的思绪,突然说道:"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住处吧。明天一早还要参加晨练呢。"
回程的路上,少女依旧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但冷艳锯注意到,她的眼神不时飘向问剑峰方向,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当两人回到弟子居所时,天己全黑。白小婉在月光下挥手告别,身影很快消失在蜿蜒的山路尽头。
冷艳锯站在门前,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问剑峰,握紧了拳头——无论前路有多少谜团与危险,他都必须一一面对。
因为在那座形如利剑的山峰上,或许就藏着他解开枷锁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