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腿子入宫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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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血毒入骨与慈母之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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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泥腿子入宫手册
作者:
翊小猫
本章字数:
7410
更新时间:
2025-07-07

静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草药苦涩的气息。凌风被安置在紧邻石生寝殿的暖阁里,那张总是冷峻刚毅的脸此刻灰败一片,嘴唇泛着不祥的紫绀。手臂上的伤口虽经知白紧急处理,但“见血封喉”的剧毒如同跗骨之蛆,正疯狂侵蚀着他的生机。他双目紧闭,气息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只有紧蹙的眉头和额角不断滚落的冷汗,昭示着他正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

“先生!他怎么样?!” 石生像只无头苍蝇,紧紧跟在知白身后,看着知白凝重的脸色和不断更换的、被毒血浸透的布条,声音都在发抖。他脸上泪痕未干,衣服上还沾着凌风的血,整个人狼狈不堪,哪还有半分“六皇子”的体面。

知白额角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正用特制的银刀小心翼翼地刮去伤口周围发黑的腐肉,动作又快又稳,但眼神却异常沉重:“毒入经脉,霸道无比。我己封住心脉大穴,又以金针渡穴延缓毒素蔓延,但…若无对症解药,恐难撑过三日。”

“三日?!” 石生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比凌风还要惨白。他猛地扑到榻边,看着凌风毫无生气的脸,想起他挡在自己身前时那宽阔的背影,想起他笨拙却有力的轻拍…巨大的恐慌和一种从未有过的尖锐疼痛瞬间攫住了他。

“不行!他不能死!” 石生猛地抓住知白的手臂,力道之大,让知白都微微蹙眉。他语无伦次地喊着,眼泪再次汹涌而出,“去找!去找解药!要什么药?皇宫大内有没有?多少钱都行!俺…我…我拿命换也行!他不能死!他是为了救俺…救我啊!” 他像个无助的孩子,只知道死死抓住眼前唯一的救命稻草。

知白看着石生那双被泪水浸泡、充满了绝望和全然的、毫无保留的依赖的眼睛,心中那根名为“计划”的弦,似乎被什么东西重重拨动了一下。他沉默片刻,抽出手臂,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冷静:“殿下,冷静。解药非寻常之物,需从长计议。眼下,稳住风侍卫伤势,防止毒素彻底爆发,才是关键。”

他迅速写下几味极其珍稀的药材名称:“速派人去太医院,以殿下‘余毒未清’的名义,取这几味药来!另外,取百年老参熬制参汤,吊住他一口气!” 他将药方递给一旁待命的亲信侍卫。

石生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立刻对着侍卫嘶吼:“快去!用最快的马!耽误一刻,老子…本王砍了你脑袋!” 他此刻爆发出的凶狠,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完全不像那个怯懦的农夫,倒真有几分濒死野兽的狰狞。

侍卫被他吼得一哆嗦,领命狂奔而去。

石生转回头,看着气息奄奄的凌风,巨大的无力感和恐惧再次将他淹没。他颓然跌坐在榻边的脚榻上,双手颤抖着,想碰碰凌风冰冷的手,又怕弄疼他。最终,他只是用袖子胡乱抹了把脸,哽噎着,对着昏迷的凌风,语无伦次地低语:“凌风…你醒醒…你撑住…你答应要贴身护着俺的…你说话要算话…俺…我不准你死…听到没有…俺不准…”

他一遍遍重复着“不准你死”,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浓重的乡音,不再是模仿的“本王”,而是最本真的“石生”。那笨拙的、带着泥土气息的固执,像最原始的生命力,在这充斥着阴谋与死亡的华丽牢笼里,显得如此格格不入,却又如此…真实。

知白默默调配着药粉,将研磨好的药末小心敷在凌风的伤口上,听着身后石生那压抑不住的、带着哭腔的絮叨,眼神复杂难明。他看了一眼凌风灰败的脸色,又看看石生那几乎被绝望压垮的背影,无声地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而克制的通报:“殿下!毓妃娘娘驾到!”

石生浑身一僵!母妃?她怎么来了?他现在这副失魂落魄、满身血迹、为一个侍卫哭天抢地的样子…更重要的是,他顶着人家亲生儿子的脸,享受着人家的母爱,却是个彻头彻尾的冒牌货!巨大的心虚和愧疚瞬间压过了恐惧,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手忙脚乱地想站起来,想整理仪容,可双腿发软,根本使不上力。门己被推开,毓妃的身影带着一股焦灼的风闯了进来。

“彻儿!” 毓妃的目光瞬间锁定在榻边狼狈不堪的石生身上。她美丽的脸上血色尽褪,眼中布满了惊骇欲绝的恐惧和铺天盖地的心疼,仿佛那毒匕的寒光正悬在她自己的心尖上。她根本没有去看榻上的凌风,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石生身上,踉跄着扑了过来。

“我的儿啊!” 她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悲鸣,如同护崽的母兽看到了幼崽受伤,颤抖的双手带着滚烫的温度捧起石生沾着泪和血、苍白冰凉的脸颊。她的指尖在石生的眉眼、鼻梁、下颌处极其细微地、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确认感着,泪水汹涌而出,滚烫地砸在石生脸上。“你怎么样?伤到哪里了?快让母妃看看!老天爷!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母妃也不活了!” 她的声音破碎,每一个字都浸透了骨髓深处的恐惧和浓得化不开的爱意。

这汹涌澎湃、毫无保留的母爱如同最炽热的岩浆,瞬间将石生淹没。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双手的颤抖和温度,能感受到她泪水中的滚烫和绝望。这份情真意切,比任何毒匕都更让他无地自容!巨大的愧疚感如同毒蛇噬咬着他的心。他不是她的儿子!他不配拥有这样的眼泪和担忧!他只是一个为了活命、为了妹妹而欺骗她的卑鄙小人!

“母妃…母妃…” 石生被这巨大的愧疚和委屈冲击得语不成调,在毓妃温暖而坚实的怀抱里,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终于被母亲发现,恐惧、后怕和对自身欺骗的厌恶感混合着对这份母爱的贪恋,让他彻底崩溃,不管不顾地一头扎进毓妃怀里,放声大哭。“有人要杀我…好多血…凌风他…他为了救我…” 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只想在这份偷来的温暖里寻求片刻的喘息。

“不怕!不怕!母妃在!母妃在!” 毓妃紧紧抱着石生,用力得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她一边用带着哽咽的声音安抚着,一边用那双被泪水洗过的、依旧锐利的眼睛,越过石生的肩膀,飞快地扫了一眼榻上生死不知的凌风和一旁沉默的知白。当看到凌风手臂上那深可见骨、泛着黑气的伤口时,她瞳孔深处猛地一缩,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震惊、后怕、以及一种石生无法理解的、沉重的痛惜——飞快掠过。

她随即收回目光,所有的注意力再次凝聚在怀中的“儿子”身上,轻轻拍抚着他的后背,声音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安抚和滔天的怒意:“母妃知道了!都知道了!风侍卫他…”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沉痛的感激,“他是你的救命恩人!就是本宫的恩人!” 她猛地抬起头,看向知白,方才的脆弱瞬间被一种属于上位妃嫔的威严和不容置疑的急切取代,声音斩钉截铁:“知白先生!无论需要什么药材,什么手段,务必救活风侍卫!皇宫大内没有的,本宫就是求遍天下名医,翻遍库房秘藏,也要寻来!我要他活着!必须活着!” 最后一句,带着一种近乎命令的决绝。

“臣,定当竭尽全力!” 知白躬身领命,神色肃然,目光在毓妃那充满绝对意志的脸上停留了一瞬。

毓妃安抚地拍了拍石生的背,目光再次转向昏迷的凌风,那眼神变得无比复杂,充满了沉痛的感激和一种石生看不懂的、仿佛在确认什么重要东西的专注。她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声音低沉而清晰,如同金铁交鸣,带着一股浸透骨髓的寒意和决绝的杀意:“风侍卫,你护我儿性命,便是护住了本宫的一切!此恩,重逾泰山!你若能醒来,本宫定不会亏待于你!你若…若有万一,” 她的声音带上了不易察觉的颤抖,但随即被更深的狠厉取代,“本宫必让幕后之人,血债血偿!十倍!百倍奉还!”

“血债血偿”西个字,裹挟着冰冷的杀意,让整个暖阁的温度骤降。石生被母亲话语中那毫不掩饰的狠厉和护犊之情震撼,心中那份因欺骗而生的愧疚感更是如同山呼海啸。他紧紧抓着毓妃的衣袖,仿佛那是他在这滔天谎言和血腥漩涡中唯一的救赎,也是他内心道德枷锁最沉重的证明。

毓妃又仔细询问了遇刺的细节,听到是死士刺客、齿藏剧毒时,她的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眼中寒光闪烁。她安慰了石生许久,首到石生哭累了,情绪稍微平复,才在宫女的催促下,依依不舍地离去。临行前,她再次深深看了一眼榻上的凌风,又紧紧握了握石生的手,留下心腹宫人和一盒据说能安神定惊的珍贵香料,再三叮嘱务必照顾好两人。

暖阁里再次安静下来。

石生依旧守在榻边,眼睛红肿得像桃子,巨大的疲惫和更深的茫然笼罩着他。他看着昏迷的凌风,又想起方才毓妃那滚烫的眼泪和沉甸甸的母爱,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啃噬着他的心。他小心翼翼地用沾湿的布巾,避开伤口,轻轻擦拭凌风额角的冷汗。动作笨拙,却带着一种近乎赎罪的专注。

“凌风…” 他低声唤着,声音嘶哑,“你听到没…母妃…她对你真好…她…她是真的把我当儿子…”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充满了苦涩的自嘲和浓得化不开的愧疚,“可我…我算个什么东西啊…我骗了她…我占了人家的位置…还害你…” 他的眼泪又无声地涌了出来,滴落在凌风的手背上,“你得醒过来…你得活着…不然…我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昏迷中的凌风,眉头似乎极其微弱地蹙了一下,仿佛在无边的黑暗中,听到了那充满痛苦和自责的低语。

知白站在阴影里,调配着新的药膏。他看着石生那几乎被愧疚压垮的背影,看着他那双在烛光下闪烁着痛苦泪光的眼睛,再回想方才毓妃娘娘那情真意切、毫无破绽却又暗藏雷霆之怒的表现,心中那盘棋的脉络似乎更加清晰,却也更加…沉重。毓妃对凌风的重视,远超一个侍卫的价值,那眼神深处的痛惜和决绝的命令…知白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药钵边缘着,这潭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而石生这份源自欺骗的痛苦,或许会成为这局中…最锋利的双刃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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