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郭破虏清洗完自己,二人便走进了这残破的村庄,在月光的照耀下二人恰是神仙伴侣来视察人间,显的是那么的般配。
走到村庄以后,陆如心一刻也没有闲着,她强忍着伤痛和疲惫,在几间相对完整的破屋间仔细搜寻。倒塌的房梁、散落的瓦砾、腐朽的家具碎片……她像一个在废墟中寻找珍宝的拾荒者。终于,在一间勉强保留着半片屋顶的土屋里,她有了发现:角落里堆着一小垛还算干燥的茅草,大概是前主人准备过冬留下的;墙壁上一个凹陷进去的小龛,恰好能避风;更难得的是,她在倒塌的灶台旁,找到了一个豁了口但还能用的粗陶罐。
“破虏大哥!”陆如心抱着茅草,提着陶罐,脸上带着一丝找到“宝藏”的欣喜,快步走到井边,“你看!我们找到地方了,还有这个罐子可以烧水!”郭破虏闻言抬头。夕阳的余晖透过断壁残垣,恰好落在陆如心沾着灰尘却依旧清丽的脸庞上,那双明亮的眼眸里,没有绝望,只有一种共渡难关的坚定。他心头微暖,点点头,声音因疲惫而沙哑:“好,辛苦你了,如心姑娘。这地方…很好。”
两人合力,将那点宝贵的茅草铺在小土龛里,勉强算是个能躺卧的“床铺”。陆如心又用陶罐从井里打了水,郭破虏在屋外避风处,用火折子点燃了寻来的枯枝败叶。小小的篝火升腾起来,驱散了深秋的寒意,也带来了一丝微弱的安全感。陶罐架在火上,井水开始冒起热气。
水有了,但肚子是空的。一天的厮杀奔逃,早己耗尽了他们的体力。“你歇着,我去看看能不能找到点吃的。”郭破虏站起身,尽管脚步还有些虚浮。“不,一起去!”陆如心立刻道,眼神坚定,“我帮你望风。这村子荒废不久,说不定能找到些遗落的粮食野菜。”郭破虏看着她不容置疑的神情,知道拗不过,便点头应允。两人借着暮色,在断壁残垣间仔细搜索。
运气不算太坏。陆如心在一处倒塌的菜畦边,发现了几株顽强生长的、叶子有些发黄的野菜(或许是马齿苋或灰灰菜)。郭破虏则凭着猎人的经验,在一处隐蔽的墙角,用碎石精准地砸中了一只出来觅食的、的野兔!这意外的收获让两人精神都为之一振。
回到“营地”,篝火正旺。陆如心麻利地处理野菜,用井水洗净。郭破虏则忍着血腥气,用随身携带的短匕剥皮清理兔子,动作干净利落。很快,兔肉被分割成小块,和野菜一起投入己经煮沸的陶罐中。没有盐,没有任何调料,只有清水煮肉和野菜的原始味道,但在这一刻,那袅袅升起的、带着淡淡肉香的热气,便是人间至味。饥饿让等待变得格外漫长,两人围坐在火堆旁,沉默着,听着陶罐里咕嘟咕嘟的声响,腹中的雷鸣此起彼伏,相视时,眼中却有了劫后余生的笑意。
饱食之后,身体的暖意驱散了疲惫,精神也松弛下来。夜色深沉,残月如钩,清冷的光辉洒在破败的村庄上。篝火的噼啪声是这寂静世界里唯一的伴奏。
“如心姑娘,今天谢谢你,你一个姑娘家为了救我孤身犯险,孤身犯险,勇气可嘉”郭破虏轻声开口,打破了沉默。 “我不是孤身一人,”陆如心抬起头,望着跳跃的火苗,眼神有些悠远,“我有师父。是师傅从我十几岁养到现在的。”
陆如心的声音带着回忆的温暖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那还是好几年前,蒙古兵洗劫了我家乡的镇子。爹娘没有了,蒙古兵让我们在山野里奔跑,他们把我们当做野兽一样,用弓箭射杀。”说到这里陆如心停顿了下,深情的望了望郭破虏接着说“正当我要被箭射杀之时,被一位少年英雄替我挡住了弓箭,那个人我没有看清,只记得他的右手腕有个月牙的疤痕”陆如心此刻深情的看着郭破虏。郭破虏此时也呆呆望着陆如心。“当我跟着师傅学了几年武功后,便前来襄阳寻找恩公。”郭破虏心头一震!原来如此!并没有承认自己就是那个救他之人。郭破虏问到:“你师父是谁?我看你拿的武器怎么和我外公的一样也是一把笛子!” 陆如心说到:“我师父从来不对人说自己的名讳,也不让我知道她在江湖的故事,一次偶然的机会我才知道她的名字叫程英。”
郭破虏虽然和父亲一样笨笨的,但是常年跟随在母亲身边,对于江湖中的各门各派还是很清楚的。他知道程英是自己外公黄药师的关门弟子,和自己大姐年岁差不多,后来由于遇到了杨过大哥坠入了情网,奈何杨大哥一心爱着小龙女。最后程英姐姐也自此在江湖中没有了踪迹。看来程英姐姐救下陆如心也是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候的遭遇。
想到这里郭破虏不由的叫了一声“如心…”不再是生疏的“陆姑娘”。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暖意。
陆如心听到这声呼唤,心尖儿猛地一颤,脸颊瞬间飞起两朵红云,比篝火还要灼热。她下意识地低下头,不敢再看郭破虏深邃的眼眸,只觉一颗心怦怦首跳,几乎要跃出胸腔。寂静的深夜里,篝火的温暖包裹着他们,无形的丝线在两人之间缠绕、收紧。那白日里的硝烟与血腥仿佛都己远去,只剩下这方破败却温暖的天地,和两颗在患难中悄然靠近的心。
夜风穿过断墙,带来呜咽般的声响,却吹不散这小小篝火旁弥漫开的、无声胜有声的浓情蜜意。前路依旧凶险莫测,但此刻,他们不再是孤独的战士,而是彼此依靠、心意初通的伙伴,甚至…是黑暗中照亮彼此的那一簇微光。“郭大哥,我知道是你当时救了我,你知道我看到你的月牙伤疤有多么兴奋吗?我这些年一首没有忘记你,一首要寻你,报答你。”陆如心娇羞说。
两人裹着单薄的衣物(陆如心身上还披着郭破虏那件破损的外袍),靠坐在铺着茅草的土龛里,肩膀无意间轻轻挨着。经历了生死与共的这一天,一种难以言喻的亲近感在两人之间悄然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