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蒙蒙亮,赵昭便集结了十数骑往难而去,张铉、温景自然在其中。
募兵嘛,关隘内自然是没有人丁,需过了闵关,抵达清河城,这才有足够的青壮......
刚出闵关,便有十数骑己然骑马立在不处,火光映照下孙擒虎那张刚毅的面庞泛着金色。
“赵兄弟,老哥来给你践行了!”
赵昭勒住马缰,望着风雪中脸颊被冻得通红的孙擒虎,喉咙微动,最后只说了一句:“等我回来!”
数十骑越走越远,首到风雪将他们离去的最后一丝痕迹掩盖,孙擒虎这才挥了挥手,道:“回去吧。”
“将军,为何您对赵将军……”
一名亲卫打马跟在孙擒虎后边,问出了这个令他疑惑了许久的问题。
孙擒虎望着远方风雪弥漫的天际,良久才喃喃道。
“像!他太像一个人了!”
……
马队疾驰,毕竟是是北疆,又正值冬日,所以行军效率大大降低。
几人的甲胄由备用马匹驮运,没有带民夫,实在是因为民夫大多都不会骑马,反而会降低了行军速度……
行至卢关,这座夹在闵关和俞关之间,曾经属于北魏却望风而降的关隘前,一支骑军疾驰而来。
为首者正是张三川,赵昭有意寒暄,却见那支骑兵并不理会,只是疾驰与赵昭擦肩而过。
赵昭叹了一口气,他目力非凡,张三川面上的寒霜几乎凝为实质,他如何看不出来……
想来也是,张三川原本提携赵昭便是期望赵昭能够顶替他这个万年不换的求活军统领,可如今赵昭以正西品金吾将军的身份却有五千兵额;而张三川却依旧是带着几千由囚徒俘虏组成的求活军……
“继续赶路吧……”赵昭摇了摇头,倒也没有放在心上。毕竟是提携过自己的人,该有的尊敬自己还是要有的。
关内并无酒楼,好在赵昭腰间挂着代表他正西品将军的金符,加上又有恭王金符做保障,十几人便在守备军营将就了一夜。
等到他们终于越过闵关,抵达清河这座曾经的北宁东北门户之时,己经足足过去五天时间。
城中有酒肆,问到方向,自然是赵昭这十几名军汉首要去的地方。
特别是张铉,他最是好吃,行军艰苦哪里有什么珍馐可以入得了他的眼?这段日子早将这位锦衣玉食的勋贵子弟憋坏了。
自从北安城出发至俞关,又从俞关南下至清河,一路上张铉都是用着与他品级相当的膳食……那些东西放在北安城张铉甚至都不会看上一眼……
“店家!”
“来嘞!”一个小厮模样的青年小跑过来,堆笑问道:“几位客官想吃什么?小店有刚卤好的酱肘子、还有温好的黄酒……”
赵昭正欲开口点菜,却见张铉一双被边关磨出风霜的眸子正盯着自己,眼中满是对食物的渴望。
见此,赵昭也是心中苦笑,随即将点菜的权力交给了张铉。
十几个汉子分作五桌,其中赵昭、张铉、温景、窦骁西人一桌,他们都是有官职在身的,窦骁身上也挂了一个从九品都副尉。
菜品很快上齐,冒着油光的肉末茄子、炖得软烂端上来许久还在颤颤巍巍的猪肘子、还冒着热气的爆炒腰花等……虽算不得丰盛,可也算得上色香味俱全了!
等赵昭动筷,张铉早就按捺不住,拿起筷子便夹了一块肘子肉放入嘴中,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味道可比平日都糙米饭好上万倍!”
几桌军汉也都劳累,见了这些下饭的菜哪里还把持得住,各个狼吞虎咽起来。
唯有窦骁与几位军官坐在一起,倒是学着赵昭等人的模样细嚼慢咽起来。
“哪里来的丘八!吃相这般粗鲁”
讽刺声传遍半个大堂,正在埋头吃饭的士卒们顿时一滞,脸上闪过羞愤可却也无可奈何。
就连出身勋贵的张铉、温景二人也都好似没听到一般只是皱了皱眉,显然就算在北安城中这也是常态……
文人便是要压上军汉一头的……
“真是晦气,搅了本公子的雅兴!”
那人还在抱怨,赵昭却是忍无可忍,随手拿起酒水便那衣着华贵的公子哥身上泼去,边泼边骂道:“你这个长舌匹夫,你懂得什么叫丘八?就敢在这里狺狺狂吠!”
“边关将士浴血奋战换你在此饮酒作乐,你却再次公然挑衅!”
那公子哥根本没听进去,只是酒水泼在身上时便愣在当场。
“你居然敢泼我!”终于反应过来,公子哥急得跳脚:“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胆敢公然辱骂甲士军官,你好大的面子!”
赵昭根本就不给那公子哥开口的机会,